公孙霁月抬眼看着天空,叹了口气。眼神逐渐悠远。半天没有一句话,依稀记得初次见面也是如此,对面而坐,却是相互欺瞒,如今,真心可鉴。却是人去楼空。八仙桌之上,放着一个酒杯和一副碗筷。公孙霁月看了一眼,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淡淡的说道:“也许命该如此,怨天不由人。”
说着,竟然嚷声道:“程锦,来……加两幅碗筷。把苏齐和红鸢都叫上。”说着豪迈的一甩手中的茶杯。摒弃自己的儿女情长。
泪在滴落,只是了无痕迹,心在跳动,却是失去温度。
公孙霁月看着深秋的天空,心中更是悲凉,怀中的那只碧玉簪早已物归原主,现如今……那里空荡荡的,就像自己的心一样。
尘土在空中飞扬,站在城门口的沈清澜一直伫立在那里。华服变成了素雅普通的青衣,眉宇之间的浩然之气更是变得若有似无,然,他的眼眸,却是紧闭的。百里孟明知道此时的自己并不遍上前,但是唯恐自己不加劝阻,主子从此就踏上不归路。刚想上前,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刚刚还在面前的青色身影已经一丈多远。
百里孟明无奈的摇头:“罢了,罢了。既然如此,自己也无力为之,但是以主子的能力,绝对会……”想到后来,百里孟明不由的冷笑。看了一眼西秦皇城的城墙,眼中一直掩藏的杀气顿时重了起来。忽一转身,又往巷子之中走去。黑色的身影掩藏在黑暗之中。却有种无法说清的寒意。
乌云笼罩在黑暗之上,很快倾盆大雨下了起来。而沈清澜仍然站在其中,一如那个夜晚。明明是极为平凡的脸,却可以为人做到如此地步。沈清澜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在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那个火红的身影,因为不会骑马,而狼狈的摔倒在雨夜之中,那疯恨的眼神,那伤心的痛楚,真切的雕刻在那个人的脸上。明明极为平凡,却是最为的生动的,看到他笑自己会没来由的开心,看着他难过,心中更是有如刀绞一般。昨晚的诀别,却让自己一夜无眠,脑海之中出现的不是家国天下,而是他,他公孙霁月。即使知道自己身负重任,即使知道他的立场,他的无奈。可是只要想到,今日一别,相见遥遥无期,心似乎都在滴血一般……
想见他,想见他,像中毒一般,错也好,对也好。
在走之前,哪怕一面就好,我想要见他。
像数十个自己随行的夜晚,看着那个人,可是直到分别的今日似乎才明白了自己的执着,那种从未有过的执着。
可是自己又无比的庆幸,如若不是自己,也许那个人儿在那一夜就会溺死在水中。想到他会死,沈清澜宛如窒息一般,睁大了双眼。不顾一切的再大雨中前行。哪怕自此自己忘记他,至少在这一刻让我见到他……素来冷静的沈清澜,在这一刻竟然慌乱到不知所措。眼眶似乎也被大雨沾shi,直到那个叫公孙霁月出现的眼前。
在这一瞬间,沈清澜几乎要叩谢苍天,听到自己心里的祈望。手脚都不知道该置于何处,依着南楚别馆之中的连廊,看着坐在亭子之中的公孙霁月。平凡的脸庞貌似也别样的生动,仿佛就这样看着,看着他在视线之内就是今生今世最大的幸福。手指在嘴角婆娑,似乎公孙霁月的气息还在其上。却在无意识的逐渐靠近,靠近……想要让对方也看到他。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苏齐眼神一瞥,看到站在远处的沈清澜。这时程锦也注意到了,用眼神示意苏齐少安毋躁。
而在此时,公孙霁月也随之起身,沿着连廊走入房内。无Jing打采的公孙霁月却是更加沉静,只是低着头一步步走着,听着廊外烟雨声,听着廊内滴答声。静静的世界,就宛如自己的心一样。
黯然的闭上双眼,扶住一旁的廊柱,眼前阵阵发黑,晕眩感直袭而上,而公孙霁月仍然勉力撑住。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刚要迈步出去,却是一脚踩空。整个人也瞬时像下倒去。还在亭中监视沈清澜的两人听到声响疾呼出声:“主子……”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远处的沈清澜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急速的使用轻功,惊鸿一跃,就出现在公孙霁月的面前。一把上前,拥住了对方,借力上到半空,一个旋转,轻如羽毛一般的落地。
而靠在沈清澜怀中的公孙霁月却闭上了双眼,伸手一抬,示意想要上前的程锦和苏齐退下。自己从沈清澜温暖的怀抱之中挣脱而出:“原来是王爷啊……真是稀客啊。刚刚多谢王爷出手相救。”说着,又退了几步。抬手推开身旁的房门:“来者是客,王爷,请……”一个拱手,恭敬到极点,却不是平常的公孙霁月。
公孙霁月踏入门槛之后,就躺在了一旁的躺椅之中,刚刚的晕眩感一点都没有消失,甚至更为强烈。自己仅存的理智让自己在沈清澜面前不能表现出一丝的脆弱,即使心失去了,也要保住尊严。况且,我和他的一切,在昨夜就已经断了……
勉强自己睁开眼来,淡漠的看着面前已被雨水淋shi的人,雨水随着他英俊挺拔的眉宇划到Jing致无比的面容。更添一丝魅惑,迷离的眼眸,看着他的一切,明明近在咫尺,却是咫尺天涯。看着他,看着他已经乱了的鬓角,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