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十岁以后的生活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取得博士学位后,进而晋升院士。成为在锦鲤之后皇家艺术研究院接收的又一个年轻的院士。虽然也希望不要把“最年轻的某某某”称号挂在头上。那东西惹来的非议往往要比名誉多。可是,一旦真正被整天就这样念叨着了,虚荣的内心还是止不住怦然。
临德郡王的府邸到底还是被清都收回了。一次路过,只看到贴了封条的大门上满布蛛丝。曾经打算往权·修宜所在的七情都一行。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人和我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除了临德郡王这层薄薄的关系,我和他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总不能过去说我是来悼念他家君上的吧?
第九实验室那边也是很果断地断了联系。全身检查或者是治疗,都不过是让自己遭罪而别人落得拿到珍贵资料的轻松。毕竟,那“毒”根本就是治不了的。不管是图书馆里现有的医学资料还是方·旗的论断,结果都是一样的。
方·旗是唯一一个知晓我真实情况的朋友。他当然不同意我放弃治疗。但是我对他说,“死之前,我不想受到任何侮辱。我要干干净净,高高兴兴地离开。”听了这话,他就没有再劝我。
白·馥去了云水。我早就猜到他是熬不住的。果然,新闻里报道说凌秋路被国王引荐到清都拥有了和王储同等的继承权之后,第二天他就奔去了云水。他的兴奋冲动直接导致了白家的家族企业高层一片混乱。经济损失还是次要的。总裁离奇失踪的谣言却让总公司的一些不安分因子躁动起来,白家差点就变了天。
齐水五年,我三十三岁。白·馥正式接管了白家的企业。关于中间经历的许多波折,白·馥从来都是缄口不语的。只是,正式接管的前一天他突然找到我。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只干了一件事——喝酒。我跟他说,我很高兴他能在喝酒的时候记得来找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笑了三声。醉眼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他流泪了。
那年冬天,羽京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我则站在雅乐剧院的舞台中心接受了林·络颁给我的金色奖杯。国际艺术家协会每三年一次遴选,颁出十五个大奖和二十五个小奖。我在三十三岁那年一口气拿了六个。比五年前的林·络不遑多让。
齐水六年,一部为我量身打造的舞台剧《繁花》开始了准备工作。林·络在这年的耕月晋升为青影娱乐的总裁,并且获得了国际艺术家会的终身成就奖。他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拿奖的时候,他不无示威成分地邀请了我跟他同台演出以作答谢。惹得同去观礼的锦鲤哭笑不得。
齐水七年,岩林王国发生了地震。烈度等级被定为红色的十二级。离最高的一级仅差一个档次。被派去赈灾的是凌秋路·三千,岩林唯一一个亲王。我立刻推迟了《繁花》的发布演出。在方·旗之后,我成为第三批前往灾区的医疗志愿者。
白·馥没有去成。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肯定是会去的。地震发生的前一天,他心脏病突发昏倒在中京的金融交易所里。地震发生时,他正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意识模糊。
灾区一片混乱。破坏程度已经超过了人们的想象。更糟的是,当我们这一批志愿者到达的时候,气象部门发来了泥石流和暴雨预警。灾区的一座重要海防堤坝必须被炸开,以疏导水流。否则整个灾区就将变成泽国。于是那座堤坝的设计者安高大学的白·楠被请了过来。通过种种信息的拼凑,我总算认出了这个白·楠也是青影的人。说来,他的来头还不小呢。国际电影工业协会两届的影帝,安高大学海洋工程学院的博士。还有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带来了一大群法外人来帮忙。
凌秋路已经剪掉了他那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连天的辛苦工作下来,他几乎已经瘦削得只剩下骨头了。一边欢迎着白·楠的到来,一边凌秋路无奈地接受了岩林第一美的海堤即将被炸毁的事实。白·楠到来后的第二天半夜,几声巨响平地而起。让惊魂未定的灾民们惶惶不安了好几个钟头。
幸好,凌秋路这个人该有的杀伐果断他都有。灾区的情况在暴雨渐止之后慢慢好转起来。只是,人们心头的Yin影却要花上好长时间才能抹去。
作为医护人员,我忙得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低头工作的时候,我几乎心无旁骛。连天来的头一道阳光穿透云层照射下来时,我有点木然地听到身后高岗上突然响起的哀嚎。那好像是几千几百人在哭天抢地,撕心裂肺地呼喊。我只是机械地回头望了望。这么些天来,脑子已经被支离破碎的尸体和涓涓成流的血水刷屏刷到一片空白了。我连思考的动作都忘记了。
然后,当剩下的工作必须要由政府去完成时,凌秋路倒下了。我和方·旗在听到这条消息时已经跟着志愿者的大部队返回了各自的城市。岩林的老国王代替凌秋路向社会各界的援助表示感谢。同时,他称赞了志愿者们。我和方·旗还有很多人也在之后接到了志愿者中心的慰问和褒奖。
是年果月初,灾难一词已经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凌秋路和白·馥都处于修养阶段。而我则迎来了人生最辉煌的开始。《繁花》终于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