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情如何,去往丰山书院的行程就算这样定了下来。
因为要去附近的神院祷告,郡王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这个“外人”就很本分很懂规矩地被大总管离送出了郡王府。
郡王府大门在身后掩起的刹那,我似乎听到了权·修宜的一声叹息。
呀呸!才不可能是他哩。我一定是神经错乱了。
想想刚才连番的诅咒,我今年不倒霉都不行了。
手里的那封信笺是郡王手书的。用了上好的夕烟白云纸。郡王的手笔刚劲有力,倒和他瘦弱的外表不相符。字里行间自有一番寒梅虬曲筋骨自刚的意思。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一时竟猜不出他究竟师承何家。
和信笺一起交付给我的还有子归少君替郡王传过来的一番嘱咐。
“莫忘了我那天给你的那个包裹。去丰山的话顺便带上。里面的东西不值什么,就当作你连日来照顾我的一些酬劳。看你在令先生教诲下也多少懂得一些自处的道理,所以往深处讲的话就不好说的太过直白。自己好好努力吧。”子归少君说这些话的时候用了功夫。他说这些话只能出得他口入得我耳。当时旁边有一个大总管离紧盯着,我就照单全收了。
郡王给我的那个包裹我早已经打开看过。是一身新制的盛装。难得郡王想得周到,居然从头到教全部置办齐全了。
某种不愿启齿的特殊身份让我越发痛恨起今天的境遇来。
我跺了跺鞋子上的雪花,飘然走进了一天的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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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节后第二天我就定了机票飞往大西府引水州的丰山郡。
丰山是大西府唯一一座东西走向的山脉。它背靠林海湾,南面依云五湖,一年四季降雨丰沛。是一座相当富饶温润的山脉。
我到达丰山山麓的时候,正赶上一个大晴天。气温舒适,完全没有羽京shi冷的迹象。我舒舒服服地随着众多慕名而来的游客一起往山上爬。林荫竹海里还不时看到几个知名的大家结伴走过。
游客们自然是指着那些人津津有味地说道着以显示自己的渊博。不过就是很少有人能说全道明。再往上走去,我竟然从人群中得到这样一个消息。说是御座王北辰·律居然也驾临了书会。那个名字一直是跟潇洒快意之类的词眼联系在一起的。如果我记得不错,我还知道这位来自民间的御座王还是安高大学海洋工程学院的高材生。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这一来丰山书院所有的藏酒恐怕岌岌可危了。
令先生是这次书会重金礼聘来宣讲的。所以他的讲坛被安排在头一天,也就是今天。我琢磨着应该早点上去。晚了恐怕见不到他人。
一起陪同我上山的本地导游当我是年轻人喜欢刺激,就指引了一条捷径。他带着我从半山腰的一处歇脚地方绕道而行,进了一个苍翠的小竹林。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专往山峰险峻的地方走去。
我虽然有点力气,到底比不上每天爬山的当地人。走了一会儿就被导游远远地甩在身后。我挥手朝他示意,想要休息一下。他喊了一声,就往前头跑去,说是在那儿有个亭子的地方等我。
我坐到竹林出口的大石头上歇脚。外面是一段流云飘渺的山崖。小路看去很少有人走,只勉强看得出样子。竹林里面凤尾森森。几只长尾的鸟儿掠过地面,发出噗噜噜地声响来。
我正看得好玩,不经意间看到林子另一头居然又转出来四五个人。定睛一看,其中一个红发嚣张的家伙不正是曙嗣的权·修宜吗?
那个家伙见到我也是一脸吃惊加痴呆。
旁边的一个华服男子扫了一眼失态的权·修宜之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他的眼瞳是美丽的薄荷酒色,深邃而睿智。一头凄苍的灰发并不显老,反而让他看来更加具有饱经风霜的岁月味道。年轻与年老的绝对反差组合出现在他身上居然一点都不突兀。
我本就是个以“色”论人的人,这样的“绝色”难得一见,我自然是趁他也在看我的档口饱饱地看了个够。
那边呆傻掉的权·修宜在男子的一声轻咦后回过神来,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话怎么听来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况且老是重复同一句话,他难道不腻歪吗?
我晃了晃头,笑道,“你简直莫名其妙。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你盯着我看,我就不能盯着你看嘛?”
况且我还没质问呢:既然权·修宜会来,郡王的这封信为什么非得让我带?
见我半点没有退让的意思,权·修宜恼怒了起来。倒是旁边那位美人云淡风轻地拦住了他,“说的没错。不必多生无谓的闲气。”
那人饶有趣味地看了看我,又对权·修宜道,“难得在这丰灵俊秀之地见到这么灵动的一个人。你不觉得眼前这位可比书院里那如石雕木刻的一群书呆子来的有趣多了。”
调笑的话我听得多了。不过今天这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