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牧的一声大喝,门外待令的两位士兵有序地走进了营帐。他们都是秦牧的亲兵,平时也只听令于秦牧一个人。
此时此刻,秦牧的表情颇为幸灾乐祸,就连言语之中也带着些许的得意。或者,这本就是他一早Jing心计划好的。
“将宁妃带下去,依军法——斩首示众。”
“这……”
旁边的几位副官和中级将领们面面相觑,但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阻止。毕竟,这是皇家的家务事,不经皇上的旨意就私下处置了宁妃,他们以后难免不好向皇上交代。可是,现在的军营,除了宁妃娘娘,就只有秦牧和楚河的官职最高,楚将军都没有开口,他们也就没有说话的资格了。
两位士兵面无表情,慢慢向安宁的床边走了过来。小涯含着眼泪摇头,第一时间挡在了安宁身前,死死地将安宁护在了身后。
安宁心下感动。刚想大声斥责秦牧的大胆妄为,竟然敢以下犯上,冒犯尊颜。可刚一开口,一口气就卡在了喉咙里,把他呛得直咳嗽起来。
就在这个时刻,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平静无波的声线打断了众人的思路,所有人都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皇上驾到!”
这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夕月的声音。在场的众人都和夕月打过交道,彼此交情不浅,夕月的声音他们是不会听错的。而且,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就算给夕月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擅自乱传啊!但是,他们还是怎么也料想不到,本该在万里之外的皇城里日理万机的皇上,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军营之中。
是福,是祸?
来不及让众人细细思索,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步入了营帐。此时,夕月清冷的面上看不见任何的表情,他凤目冷然,语调平静。
“皇上驾到,尔等还不跪迎圣驾。”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恍然惊醒,几乎在同一时间就跪了下去,山呼万岁。“恭迎吾皇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阳重重地松了口气,跟着跪了下来。刚才,他都准备要拔刀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实在不行,就先把宁妃娘娘带出军营去,好生安顿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再一切等皇上定夺。反正,他有皇命在身,务必要保护宁妃娘娘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其他的,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了。要知道,他临行前可是以死命向皇上下了保证的,如果不能把宁妃娘娘安全带回去,恐怕他自己也得以死谢罪了。
夕月冷眼旁观者众人脸上的各异表情,或惊异、或惊喜、或恐慌……但最最Jing彩的还是秦牧秦将军,一张脸上的表情可谓是Jing彩万分。活该!在心里冷笑两声,夕月连替秦牧哀叹的善心都没有。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秦牧这次竟然敢动歪脑筋到宁妃娘娘身上,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皇上……”轻唤一声,夕月侧身站定,恭敬地掀起了营帐的帘幕。逆着光,众人只看见一个威武健壮的身影步履矫健地走进了营帐,径直走到了宁妃娘娘的床前。不是他们的皇上又是谁?
安宁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苍寒看,表情甚是欣慰。之前,他还有所怀疑,上官苍寒会不会以大局为重,在这么敏感的时刻牺牲掉自己?其实,安宁一直都存在这种悲观的想法。甚至,他差点儿快被这种恶劣的想法折磨死了。
他知道,一个英明的君主不应该太在意儿女私情,不然难成大事。古人云:“明主,无私情!”确实言之有理。上官苍寒要想做一个明君,定要摒弃很多无畏的感情。可是,如果上官苍寒真的把这些都抛弃了,安宁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他真的很害怕这样无知无觉的上官苍寒。
爱上一个站在万人之上的人,定要忍受很多常人无法忍受的无奈。比如。那人永远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是一国之君,是万万人的皇上。
一想到自己以后还要面对的诸多困境,安宁就深感无奈。现在看到一如往昔般温柔的上官苍寒,他不禁一下子红了眼眶,泪水分明。
不理会众人都还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经过众人身边时,上官苍寒故意不看各人脸上怪异的表情,甚至都不发令让他们起身,一任他们跪倒在地上。
众人垂头不语。额上,都不禁冷汗直冒。要是刚才他们以下犯上处决了安宁,恐怕现在,他们的项上人头统统都难以保全了。
“你身子还很虚弱,不用起身行礼了。”饶过众人,上官苍寒直接坐到了安宁的床边,大大方方地将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爱怜地撩起安宁额前柔软的碎发,细细地亲吻他的额头。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安宁低垂着头,眼眶微红,并不言语。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上官苍寒一看安宁不太自然的表情,心里开始有些担心。该不会是昨晚的醉月香残毒未解吧?要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你为什么要来?其实我……我能处理好这一切的。”冷静下来,安宁在脑子中也分析出了整件事情的因果利弊。或许,上官苍寒这次的真的是太鲁莽了。阵地上刀剑无眼,上官苍寒又是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