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跪在地上,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上官苍寒。自从新皇登基以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重新打量他眼前的君主。荒yIn无度、视财如命、胆小怯弱……诸如此类,他能想像出的形容词其实还有很多。但现在看来,他们都被上官苍寒骗了。
能屈能伸,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
低头扫视了一下底上跪着的众人,上官苍寒端坐在床边,不怒而自威。不一会儿,他才开口朗声说道:“众卿家都起来吧。”
“谢皇上。”
营帐里一片窸窣之声。这时,除了赵军医和幻离国的jian细李小二,就只剩下秦牧一人仍跪坐在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状况,秦牧不由得长叹一声。Jing明如他,面对如今的局势,也深知大势已去。
“哈,哈哈……”突然,秦牧仰天大笑出声。这一仗,他败得并不冤枉。“皇上,事已至此,臣无话可说。唯求皇上容臣死个明白。”
“好。”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上官苍寒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他知道,不仅仅是秦牧想死个明白,在场的众人都想知道此事的个中原委。
转过头,上官苍寒对夕月吩咐道:“夕月,去把他带进来。”
“是。”夕月得令,亲自走到营长外带人去了。
不一会儿,夕月归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男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怯生生地望着营帐里的众人。诚惶诚恐的样子,犹如受惊了的小鹿。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脱离了父母,来到战场上,见识战争的残酷,还要忍受战争的血腥和死亡。安宁顿觉于心不忍。
一进营帐,小男孩就“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叩头说道:“参见皇上、宁妃娘娘……参见各位将军。”
安宁听得出,他的声音都在打颤。抓紧了上官苍寒的手,安宁小小的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希望上官苍寒不要太过于为难这个小孩子。
上官苍寒当然知道安宁在想些什么。轻轻回握了他的手,以示安慰。回转过头,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对那小孩子说道:“你先起来。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知道。”小孩低垂着的头始终不敢抬起来,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两只手紧紧地握在胸前,不断地绞來绞去,明显还是很紧张。
看他这个样子,夕月暗自好笑。慢慢走到小孩身边,一步一步引导他说:“你不要紧张,皇上问什么,你照实答就是。不用担心,皇上不会为难你的。”
小孩好像很信任夕月,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的名字?”
“蓝衣。”
“你在军中的是什么职务?”
“我和小二一起,是负责烧火的。”
“宁妃娘娘的饭食,也是由你们负责的?”
“嗯。”蓝衣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昨天晚……”
“你们金壁王朝的皇帝审案还真是无聊。”上官苍寒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李小二给打断了。即便双手被缚,李小二仍旧坚定地站起了身,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我还是招了吧。药,就是我下到宁妃晚饭里的。”
安宁瞪大了眼睛。他和底下的李小二素不相识,为何他要处心积虑地下药来害自己。忍不住,安宁开口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李小二,我和你可有冤仇?可有负债?”
李小二表情淡然。“宁妃娘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不过,大家各为其主而已。”说完,李小二便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安宁沉默了。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各为其主。他实在没有理由去职责一个尽忠报国的爱国青年的言行举止,纵然那确实伤害了自己的利益。
上官苍寒脸色惨然,目光冷酷,这是他真正发怒的前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容忍接受,有人竟然把安宁的生命看得如此轻描淡写。幕后的主事者是谁,他一定要把那人找出来。
“李小二,那你又是受何人指使?”
“无人指使。”
“你觉得朕会相信你吗?”上官苍寒冷酷地笑笑,语带漠然。“虽然你的确是幻离国的人。但是,朕也有理由相信,在军中还有你的同谋。”
李小二低头,沉默无语。
“不是的,不是的……”这时候,刚才一直低着头沉默的蓝衣一下子抬起头来,冲着众人,激动地喊道:“不是小二干的。”
李小二转头看着蓝衣,欲言又止。
咬了咬下嘴唇,蓝衣坚定地说道:“宁妃娘娘的毒,是我下的。不关小二的事。”
“真是疯了。”安宁不由得小声呢喃,语气中却是心疼多过嘲笑。不仅仅是他不相信,恐怕在场的没一个人会相信,那么胆小怯弱的蓝衣,竟然会那么狠心地对自己下毒。
李小二也蹲下身去,用手烦躁地抓扯自己的头发,满脸的苦恼。在下一刻,他一下子挣脱了士兵的看护,冲到了蓝衣的身边,用力地摇着他的肩膀,怒吼:“你疯了吗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刚才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