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拿着钟南平的令牌进了监狱,看着关押在里面的卫衣说:“老大,侯爷让我来看你。你别担心,侯爷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卫衣一身囚衣坐在大牢里,闻言看了一眼卫三说:“我没事,你照顾好侯爷。”说着看向外面,微微叹了口气:“是我让侯爷受累了。”
卫三听着笑嘻嘻的说:“老大,你也太小瞧侯爷了,侯爷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卫衣叱喝了一句:“住嘴。”卫衣皱着眉头看着卫三:“你如今跟着侯爷,小心些,别让人捉住了把柄。”想到自己再怎么小心,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让钟南平牵连进来,有些愧疚道:“说起来,到底是我没处理好,连累了侯爷。”
卫三见他这样,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宽慰道:“老大,你放心吧,侯爷他不怪你。”
“正是如此,我才怪我自己。”卫衣忍不住站起身,跟卫三说,“如今我被关在大牢,你跟着侯爷万事小心,我个人生死已经不重要,记得护住侯爷周全。”他这话说的慎重,卫三听着也跟着收了嬉笑,正色道:“老大,你放心吧。”
卫三回去之后,给卫衣的话告诉了钟南平。钟南平听了,想着卫衣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所求甚少,做的却比旁人要多出许多,如今生死关头却放心不下自己。这几年在朝堂上,趋利者见得多了,也不免心性也跟着薄凉,身处尘世,不过如风过无人之境,从未将什么放在心上。插手铁鹰营一事,不过事关自己利益,省得让人觉得自己这些年不问世事,就能由着人踩上一脚。如今卫衣这么一说,让钟南平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面上却是摇头道:“还是这个驴脾气。”说着嘴角却不由上扬,看得出来并无任何责备之意。
钟南平着手查办御林军侍卫文虎毙命之事,带着人去了墓地,却被文虎母亲文方氏闻讯赶来,一面哭一面骂:“我儿已死,你却让他不得安生!你这人怎么这般歹毒心肠!”
跟着钟南平一起的刑部侍郎郭景之说:“不得无礼,怀南侯是奉命前来查案。闲杂人等,不得干扰,否则按妨碍公务处置!”
文方氏一听干脆撒泼起来:“我儿已死,你们就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干脆我也跟着儿子一并去了!儿啊!老天不开眼啊,你死了都不能安生啊!娘这就跟你去了,到了地下见了阎王,让阎王给这些黑心肠的全都千刀万剐了去!”说着抓着郭景之的官袍不撒手,一个劲的用头撞他胸口。
他这边动静闹得大,钟南平那边却早已叫人挖开坟墓,取出棺材。文方氏一见,又哭嚎起来,要去撞棺木,却被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钟南平冷眼看了下哭闹的妇人,言简意赅的说:“开棺!”棺材盖一打开,众人都傻了眼了,里面除了一些随葬品和衣物,哪里有文虎的尸体!本来是哭闹不止的文方氏,也傻了,惊怒之下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钟南平见状冷笑说:“诸位都已看见,埋在土里的是空棺!若无蹊跷,怎会发生的这么巧!”说着转向郭景之道:“郭大人也见到了,我等既是奉命行事,有人想要浑水摸鱼,郭大人觉得该如何办理此事?”
郭景之虽然心里叫苦,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官会将此事禀告皇上,我等定配合怀南侯严查。”
钟南平见他表态,立马笑道:“都说郭大人办案明察秋毫,事无巨细,有郭大人在,本侯何愁。”
被钟南平生生绑在一起的郭景之苦笑道:“不敢不敢,侯爷谬赞。”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燕帝听了刑部汇报,心里呕火,在御书房砸了笔筒,骂道:“混账!”直接将案子转交给了刑部尚书姚清和处理,摆明了一副追究到底的姿态。
姚清和接了旨意,立马着手办理。钟南平因为此案跟姚清和接触了几回,觉得这人不光有本事,难得的是对谁都不偏不倚,又极为会处理事情,当下也就放下心来,等着刑部处理结果。
钟南平难得在家老实呆着,卫三打趣道:“侯爷,您要一直这样,老大可就省心了。”话音落完,钟南平看了卫三一眼,卫三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一时间呐呐不言。再怎么装病,老虎也不是猫,钟南平见卫三闭了嘴,踢了他一脚说:“三儿,别管不住嘴巴,祸从口出。”
卫三得了教训,立马老实起来。钟南平坐在院子里,心里又说不出的烦闷,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隐隐的总是有些不安。起身来回走了几步,他想去找人说说话,又发现好像自从卫衣被关进大牢之后,身边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想到这,钟南平兴趣缺缺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卫衣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文虎案子被破,是在半个月后。正如钟南平所言,文虎之死却有蹊跷。原来那文虎与铁鹰营冲突之后,心下气闷,就约了同是御林军的副手一起喝酒。却没想到那副手心怀歹意,在酒中下了药,想借机取代文虎之位,又能将此事推到铁鹰营头上。却没想钟南平要开棺验尸,这才慌了手脚,将尸体偷走,被刑部查出了马脚。案件告破,副手按罪问斩,卫衣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