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一改住日的肃静,张家结彩,帐舞龙蟠,帘飞彩凤,金银焕彩,如今淮南王娶妻,娶得正是望簇慕容堃的千斤慕容君迟,这慕容君迟生得日月争辉,天生丽致,而淮南王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成为一段佳话在民间流传。
淮南王一纸文书下发:一则寿春所地万顷良田,均分租到户,不限户籍。二则淮南王婚娶,大赦天下,普天同乐。可谓是两喜临门,可喜可贺。
淮南王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刘安到闲暇了起来,无所适从,官瑾年在公事房中与几个幕僚一谈便是十几个时辰,不眠不休,于少卿整顿淮南王府的近卫,几次找借口来刘安的房里坐坐,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无从开口,略坐坐,聊上几句便又去了,他的心思,刘安如何不知,只是如今形势有变,不得不权宜利弊。
这日,刘安想起已很久没有去尤家老店了,正闲来无事,趁着无人注意,便溜出了王府,上了朱雀大街,街上店肆林立,人头攒动,沽酒旗旌,马车粼粼,片刻,刘安便进了尤家老店,尤家老店位于朱雀街不起眼的巷子里,门面不算宽绰,老顾客倒是很多,因于味道正宗,酒价又廉,一些走江湖的贩夫走卒,落魄的江湖侠士,偶尔也会来一两个黄衫儿,体面的江湖人,常在这里落脚,竟然也有了些名气。
刘安捡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正面对着大门入口,店时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围坐,说着闲话,并不见尤二娘的身影。刘安刚一坐定,这些人便投来了异常的目光,乍地又扭过头,窃窃私语。
店小二支颐打着瞌睡,不好悠闲,过一会儿,才发现有客人来,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定来人是谁,脸色一变,问也不问,去后堂拿了一壶酒,一碟花生,朝刘安桌上重重一掷,扭头便去。
刘安堪是纳闷,按着性子,便唤道:“小二哥,我可有得罪你,你这是在跟我置气吗?”
店小二转过身,没好气的说:“公子是贵人,我哪里敢跟公子置气?”
“那你刚才瞪鼻子上脸是给谁看的?”
店小二虽没听明白瞪鼻子上脸是什么意思,估摸着与自己的举动有关,声音却放大了,“公子是天皇贵胄,我们是市进小民,自然是有去泥之别,何必来招惹我们这种小店,无情无义?”说罢便要离去。
刘安大约听出点明堂,忙唤住店小二,“你且说说我怎么就无情无义了,我是欠你酒钱了,还是什么,你倒是说明白?”
店小二也自觉话说得有些重了,声音低了几分,“公子好风流,每次来正正经经的要一壶酒,却又不喝酒,阔气的付了银子,潇洒的便去了,这可是搅动了我家掌柜的春心,时时盼望着公子的到来,不来也就罢了,来了生生回绝了掌柜的,我们掌柜多标志的一个人儿,性子豪爽,不拘囿小节,心气儿多高的人一个人,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自那日后,掌柜便一病不起,才半个月,日渐消瘦,汤药不进,不成人样了。”
刘安一听,大吃一惊,忙说:“你们掌柜的如今在哪儿,我去瞧瞧她。”
店小二一中,眉开眼笑:“如此甚好,在楼上养着呢,公子这边请!”
刘安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道廊上环步片刻,推了门进去,一股子药香扑鼻而来,刘安不觉得轻咳一下,当白玉的柱子,青色的纱帘,木床上趟着一个女子,刘安一看,先是吓了一跳,苍白的小脸,双眸深陷,瘦骨嶙峋,与平时那眉梢含了三分剑气,适时卖弄风情的尤三娘判若两人。
刘安吸了一口气,便问:“她一直这样,可吃了药,大夫怎么说?”
店小二黯然,呐呐的说:“前前后后请了四五个大夫,开的药方都大同小异,吃了几济,都不见好,大夫说尤掌柜得的是心病,因相思造成的。”说着,店小二瞅了一眼刘安,只觉他气度儒雅,貌美如玉,心道:“这么风流一个人儿,就是男人看了也心动,何况是女人。”意有一丝走神。
刘安长叹一口气,坐在床塌上,轻轻拭去尤二娘额面上细细的汗珠,轻声道:“在下何得何能,竞让二娘用情至深,这般不要命了!”
尤二娘似是迷迷糊糊听到了耳边的软语,微微睨眼,模糊眼前似动非动的俊郎人儿,惊鄂的表情,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迷惘的摸索着,气若游丝的唤道:“公子,是你么?”
刘安握住她孱弱的柔荑,“二娘,是我!”
尤二娘眉梢上喜,嘴角翘起,无比快活的说:“公子,我……”
刘安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柔声道:“二娘,你要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好了,只要你愿意,我便娶你过门,你看可好?”
尤二娘心中一凛,支颐着要坐起来,她这弱若无骨的身子,刘安看着不忍,一把把她按在床塌上,“二娘,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
尤二娘朦胧的眼眸顿时清澈,脸上泛起缕缕chao红,吞吞吐吐道:“公子,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刘安长吁一声,心中怅惘,却道:“当然是真的,你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好了,我们再细细的商谈。”
尤二娘顺眉垂目,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