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堃恭迎淮南王殿下。”
“是本王冒昧,多有得罪。”刘安含笑。
“王爷大家光临,令本俯蓬荜生辉。”慕容堃客气道。
楼阁高下,砌筑斗拱,玉栏朱榍,金碧辉煌,重廊复殿,层叠上升,气势磅礴,刘安驻立,一干人拜服于地,一股檀香幽香习习而来,沁人神驰。
“慕容老爷客气了,请起。”这慕容堃年约六十,华丽镶服,面泛红光,眼瞅矍铄。慕容堃看到刘安,眼色微微一怔,这少年冰肌玉骨,眉翦如画,风流倜傥,笑靥里总有一丝让人摸不透的迷离惝恍。他身后这位公子,慕容堃是认得的,长史官瑾年,任本郡郡丞时有过接触,体态恭敬,气度度人。
“慕容老爷,叨饶啦!”官瑾年拱手向慕容堃问好。
“官大长,客气,里面请!”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刘安也不客气,迈步便向前迈,斜倪巍巍的檐宇,深悠处一座亭院,半掩在重重的楼阁中,只觉别致雅静,牌匾上写着“玲珑苑”三个涓秀大字,迈出的步子缰了片刻,慕容堃解释道:“这是老朽犬儿君灏住宅。”倏的一个白影儿,与刘安的目光相触,那是一双促狭的眸仁,深如千潭,闪过楼阁,便不知去向,刘安心中一凛,这分明是小君的眼睛,竟会这么像,小君……。
刘安镇定,只当没看到,随着慕容堃进了正厅,玉篆香炉,雕粱画壁,贝阙珠宫自不必说,按宾主落坐。
自有小斯捧上品茗,刘安娴熟的端起杯瓷,掀开碗盖,呼出气息驱散嫋嫋的白烟,清悠甘甜。
“这是老朽新得茶,特请王爷与大人品茗。”
刘安不懂这些,好茶总是名子古怪,只觉得齿舌间清冽如饴,回味无穷。却听到官瑾年清雅的说:“这‘雪顶含翠’生长雪山高寒之地,常年冰雪覆盖,极难采摘,物以稀为贵,数量有限,十分难得。”
刘安只当悠闲品茶,始终保持着淡淡微笑,心里却感叹,官瑾年果然什么都难不到他。
慕容堃微微惊愕,不由得称赞:“官大人强闻博记,学富五车,佩服,佩服!”
官瑾年客气的说:“不敢当,在下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大胆猜测而已,这么名贵的茶也是第一次品茗,真是三生有幸。”
慕容堃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换了一个话题继续客气下去:“本来应该由老朽亲自上门拜访王爷,不曾想这几日忙于家事,还请王爷赎罪。”
刘安一笑,仍客气的说:“慕容老爷客气!本王初来乍到,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还请慕容老爷海涵。”
慕容堃瞳眸中泛出一丝Jing光,一闪而逝,咳嗽一声:“王爷贵为一国之主,老朽还要仰仗王爷,才能衣食无忧。”
两人就像是打太极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恭维,刘安品一口茶,瓷皿发出清脆的声音,似是有意无意的说:“这‘雪顶含翠’当真人间极品,不知在什么地方采摘的,老爷子能不能再添上一杯。”
慕容堃笑容渐失,正在捋胡须的右手突然缰住了,旋即:“一位经商的朋友相关,难得王爷喜欢,老朽深感荣幸。”吩咐低下人,再上一盏新茶。
“有劳。”这次刘安并不客气。
不一会儿,茶盏奉上,大厅飘渺着氤氲的清冽的淡香,悠然自得。
“爹爹!”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丹凤眼,朱丹唇,十指纤纤,未施粉黛,清新动人,浅浅一笑,福了福。看到有客人在,并没有闺房的羞涩,反而莞而一笑,眼光移向刘安。
慕容堃忙介绍:“君迟,见过王爷与官长大。”这便是慕容氏的大小姐慕容君迟。
慕容君迟朝两位福了福,清雅的声音:“民女见过王爷,见过官大人!”心中却道:“好俊俏的男子,飘逸的青丝垂肩,眉目如画,目若秋波,红唇中漾着目眩的笑容,此时的她早已心如鹿撞,双靥霞染,神旌迷荡。
刘安含笑:“慕容小姐客气。”
慕容堃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这个女儿尤为怜爱,从小就寄予厚望,读书礼义,识文断字,不所不通,如今出落的娉婷玉立,落落大方。上门提亲的媒婆踏破了门槛,这个女儿就是不点头,这回瞧见她娇羞如蝶,眉目含情,看来是中意这位淮南王的,且看这淮南王,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几时见过这般出众的人品,官瑾年也是人中龙凤,翩翩少年,站在他身边,气度也有不及,王爷气度高贵不凡,眉宇间谦和卓群,身份地位自是不必说,他是皇帝的侄子,有了这宗关系,也算是攀上皇亲贵胄,身份又尊贵了一层,深意一笑,不住的点头。
刘安哪里知道慕容老爷子在打这个算盘,只管品着茶。
慕容君迟见刘安并没有多留心思在自己身上,不觉有些失望,心中抑郁,低眉颔首欠欠身,女子实在不易抛头露面太多,便告辞退了出来。
茶过三盏,刘安起身告辞,慕容堃并不挽留,只是说:“他日,老朽定当亲自上门拜访。”刘安倒是意外慕容堃转变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