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闲来无事,在院子里晃悠,不想转到马厩边,几匹马吃着草料,喂马的家丁正在马槽里理着马料,见刘安信步而来,忙躬身:“王爷万安。”
刘安心情大好,拨弄着长髻,笑盈盈的问:“你叫什么名子?”
这人倒也机灵,“回王爷话,小人新来的家丁,叫黄江,现专管喂马的。”
刘安不会骑马,看着这雪白的鬃毛,也有亲近之意。
“王爷,这马性子烈得很,小伤着王爷了。”黄江小心提醒。
这一说,倒还真把刘安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向后退了几步。
黄江挤眼,逐开颜笑:“这两匹马都是于将军前不久买回来的,这匹白马取名叫归雁,这匹棕色马取名叫火耳。”
刘安哑然,心想:“大雁是忠贞之鸟,火耳合二为一,便是‘耿’字,意为忠心耿耿。”刘安颇感惭愧,于少卿毕竟是皇帝指派的人,如今又请缨留在淮南国,不能不用,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得不防。
黄江见刘安若有所思,便打了个千,自觉的退了下去。
刘安闭手信步,逛了圈,便朝榭水亭这边来了,此时已是孟夏时节,正是桃花凋零的时候,没想到这里的桃花相竞怒放,娇嫩婀娜,沥莺婉转,溪水涓涓,远远的瞧见角粉红绿的墙檐从桃花间露出来腰枝来,一条石子路弯弯曲曲蜿蜒而入,俨然一副春天的景色。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这是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凡是上过小学的人都会背的一首诗。刘安看到眼前之景,不觉yin出。
刘安拾阶而上,穿过花海,袅袅香炉,却见榭水亭里独坐一人,金冠高耸,面如美玉,柔荑豪竹,书卷风韵。不是官瑾年又是谁?
官瑾年见刘安徐徐而来,扬眉一笑,福了福:“王爷!”
刘安回:“不必多礼。”低着一看,石礅上平铺一张宣纸,啜笔的正是刚才刘安所念的这首《大林寺桃花》,遒劲有力。
官瑾年轻启红唇:“王爷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此诗清新隽永,构思巧妙,意味深长,好诗,好诗!”
刘安脸一红,心中只觉惭愧,口中却道:“过奖了,过将啦!”
官瑾年脸露为难之色,深思片刻:“下官斗胆,刚王爷所咏之诗,稍作修改,将‘山寺’改为‘榭水’二字,下官自作聪明,还请王爷降罪。”
果然将‘山寺桃花始盛开’改为‘榭水桃花始盛开’,刘安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甚好!”
“王爷可想好了这首诗取何名了吗?”
刘安心想:你刚才把‘山寺’改为‘榭水’,那我就把诗名《大林寺诗花》改为《榭水亭桃花》,定错不了,有发这层想法,刘安不动身色,不徐不疾:叫《榭不亭桃花》如何?
官瑾年喃喃念了几遍:“叫《淮南国桃花》如何?
刘安心想,这个官瑾年倒是不卑不亢,不巴结,不谄媚,看他读书很多的样子,取个名子自然要比我说的要好,于是便嫣然一笑:“《淮南国桃花》,如此甚好,甚好!
阵阵风儿拂来,卷起瓣瓣桃花,迎风飞舞,泼泼洒洒,殷红的花瓣碎碎落了一身,官瑾年徐徐移莲,轻声:花自飘零,水自流,王爷身沾落花,落花惨败。”轻轻为刘安拂去。
刘安只觉得官瑾年目若秋水,微微荡漾。
刘安低头一瞟,见石礅上放着一本书《天工造物》,心想:糟糕,只听说过《天工开物》,这《天工造物》是什么书?正在想对策,不曾想官瑾年却解释着说:“任庐江郡丞时,经常得以接触古籍,便效仿古籍的记载,制作些物件,自得其乐,便把这些物件的制作方法记录下来,汇成此书,取名《天工造物》。
刘安一听,便来了兴趣,便道:“大人,可借我一看?”
官瑾年微笑点头,翼翼捧着奉上《天工造物》。
刘安接过书,翻了翻,图文并茂,繁琐异常,可惜他是全没看懂,一脸的茫然,只得羞赧一笑:“本王的确看不太明白。”
官瑾年一笑,谦虚:“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的东西,不看也罢。”可他眼里明明是视若珍宝。
“王爷找本官不知有何吩咐?”
刘安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官瑾年一起去郊外骑马?徐徐道:本王想与官大人一起去郊外骑马。”
官瑾年面脸难色,“下官不会骑马!”
刘安不敢相信,怎么会有古人不会骑马的,惊讶之后,又笑了:“正好本王也不会骑马,今天艳阳高照,一会去郊外游玩?
”
官瑾年欣然应允。
车辚辚,马萧萧,马车缓缓驶出来淮南王府,赶车的正是黄江,一路穿街过巷,马车轱辘走过横亘阡陌,风吹过树梢哗哗的轻响,草丛中虫声如织,这边在唱,那边在呤,唧唧的此起彼伏,微微颠簸的马车,山间小道两边是蓬蒿的野草,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