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冥然!”看着男人从自己身边路过,推开了房门的时候,左秋易喊了声,声音却像是哽在喉头般压抑的厉害,有些力竭,“既然戚老爷和伯父伯母都已辞世,为何还要墨守成规呢?”他一直听的很认真,把冰冥然说的每个字,都听的一清二楚。
冰冥然靠在门边,低眼看着左秋易,说道,“左秋易,我是个商人,我有我的责任。”
左秋易眨眨眼……责任?呵,多漂亮的借口,就像是情人间分手时那句最经典的理由‘我们性格不合’一样,假的让人发笑,蠢得令人发指。
他站了起来,走到冰冥然面前,冰冥然比他高了大半个头,所以他只好半抬着头,扬起嘴角,左秋易倏然一笑,拦住了冰冥然的腰,将头埋进对方的颈项里。冰冥然看着左秋易的一举一动,抬了手起初想将他推开,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做的放下了,既不退离,也不抱紧。
左秋易看着那夜自己愤恨交加时咬出的那个痕迹,伤口早已愈合,疤痂都已经脱落了,却留下了清晰的齿痕——他亲自造成的痕迹,属于他的不可磨灭的印记,真的留下了——两道泛白的月牙型牙痕,清晰的干净的纵横在男人清爽的皮肤上。
他想——冰冥然,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吗,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彼此交付真心的吗,你不是说过,和你在一起我会开心的吗?
不愧是经商的,全世界最大的骗子莫过于你,是我太过天真,把一切看得太简单,我认真了,我便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连最后的尊严都要丧失,恬不知耻的在这里摇尾乞怜,幻想着你还会回头看看我。
但是即便如此,到了这步田地,我却依旧放不了手,做不到洒脱。
快乐的时光一遍遍在眼前像是走马灯似的晃过,曾经他以为也许会和冰冥然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他们什么都不缺,对视的时候,会发现眼中还有彼此。他以为最简单的快乐和已然在手的幸福可以长久,还幻想着到了迟暮之年可以再去观花钓鱼,相携等待日落。那时候,他以为冰冥然不会娶妻,因为他们有了彼此,他以为他们不会有孩子,如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么他们可以去领养一个,或者说一群……他都想得好好,不过最后的最后,他的以为,也终究只是成了空想罢了,做不了真实,而现实就像应承了那句俗语里说的‘梦总是反的’一样。
是啊,反的,他冰冥然,不是就要成亲了么,他会有妻子,会有孩子,他们会相携看日出日落,到了白发苍苍再相互依扶。
而那个时候的他呢,说不定也早就死在了某个荒废的院子里了吧。
冰冥然走了,屋子里只留下左秋易一人。
刚刚的拥抱,从始至终冰冥然都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现在仅存的余温,都不复存在。
左秋易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收拾好茶具,看着冰冥然刚刚用过的茶杯,里面的茶已经喝的一滴不剩,又拿起茶壶,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的时候阵阵闷热的夜风从徐徐吹进,揭开盖子,把怪味的茶水倒在了老树根上。茶水滋润着老树粗糙佝偻的树皮,些许被泥土吸收,慢慢的都消失不见。
也不知这隔了几夜的东西喝了会不会闹肚子。
收好了茶具,左秋易和衣躺上了床。被子用的还是春天盖的,依旧是有些厚度的,常人盖着肯定热的喊娘,左秋易却全然不觉,反倒是把被子裹的死紧。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疲倦的要命,他只希望明天自己会Jing神点。但刚一闭上眼,媚姬的泪颜便涌上了脑海,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
他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媚姬的场景——他误入了还在欢(咩)好的冰冥然的寝室……
第二次是在餐桌上吧,那时的媚姬有些凶悍,穿的是鹅黄色的衣衫。果然还是殷红适合她呢。
……
之后好像就再未见过了吧,想是被冰冥然赶出去了。
那个时候的始作俑者应该是自己吧,要不是他媚姬也不会那么快被冰冥然抛弃,媚姬该恨他的不是?
那冰冥然呢?他可有一丝留恋,半点懊悔?毕竟那女子是付出了真心的啊,“呵呵……”左秋易笑了出来,他只是突然觉得这么想着的自己有些好笑罢了。
媚姬是没有错的,她不过是爱上了,追着自己所想的那个罢了,只是没有成功,被抛弃了,落入红尘中沉沉浮浮,他想起她流下大颗大颗眼泪的模样,那么苦那么涩。
其实都是一样的,左秋易想,自己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吧,只是突然间就变成了这般,成了这幅德行,他也不过是想追求自己想要的罢了,起初还畏畏缩缩,可是对方当时太过温柔了啊……好到,他慢慢的不可自拔的沦陷了。
只是现在啊,本来已经得到的却又失去了而已。
那么,他什么时候会被他赶出这个院子,或者在他露出不耐神色的时候,自己会识相的滚得远远,不过冰冥然那张冰块脸,也许对他已经连一点点不耐烦的表情都不肯赠予了吧,那么冷冷冰冰的一张脸,已经丝毫不讲情念了。
媚姬说冰冥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