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易的手微凉,抓着冰冥然衣袖的手却毫不放松,随着起身的动作,披在身子上的衣服掉落在了地上,薄衫中包裹着清瘦的身子,乌黑的长发顺着肩胛从背部倾泄而下,映衬的脸色尤为苍白,一双墨黑的瞳仁在烛光摇曳下,幽深的难以捉摸得清。
冰冥然看着眼前的左秋易,突然有冲动想将对方拉入怀中,就像是从前那样,可以一手搂着他,一手顺着对方乌黑的青丝。握着的拳头松开了些,其实只要他伸手,只要这么一个动作,他便可以如愿的抱到对方,但最终冰冥然没有这么做。就像是决定好的那样,他不过只是伸出了手将左秋易的那只手拽了开去,然后重新坐下。
对方捏住自己手背的温度还在,左秋易手指动了动,移开视线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搬了椅子坐到了冰冥然身边,顺便挡住门的位置,他直直的看着冰冥然。
被左秋易直视良久,这样冰冥然莫名感到有些压力,于是他首先移开了视线,表情依旧平静,甚至依然是那副棺材脸,巍然不动。他伸手拿过茶杯,隔了几夜的茶水味弥漫过来,难闻的让冰冥然皱眉,最终他还是将茶杯放下了,开了口问道“你要我说什么?”声音冷冷淡淡的,也就那么回事,也许表面表达出来的远不如内心那般激烈。
“全部都说说吧,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不是么?”左秋易眨了下眼,继续道,“婚约是如何来的?”左秋易难得强势,问的直白了当。
冰冥然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腹为婚。”
“然后呢?”左秋易第一次觉得冰冥然就像是算盘子,需要拨一拨才会动一动,“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戚小姐不住这镇的吧,八杆子打不着一瞥的事,怎的就指腹为婚了?”左秋易的耐心快耗尽了,问题的咄咄逼人和心的劳累程度仿佛成了正比。
“当年冰家家道中落,无路可走之际,娘亲却又不巧怀上了我弟弟,眼看着就要临盆,正好遇上了戚老爷,他为人古道热肠,仗义施救,我弟弟虽然不幸胎死腹中,好在我娘及时就了医活了下来,这等恩情理应当牛做马,也是感激不尽的,却远远不止如此,戚老爷还主动出了资,帮我们冰家重整旗鼓。”
冰冥然娓娓道来,冷冷的声音寥寥几句概述了当年的往事,说到这里顿了顿,觉得有些渴了就端起那茶水喝了口,苦涩的茶水一入喉,冰冥然自觉冷静了更多,便继续道,“几年前戚老爷不幸病逝,戚家的产业也被分刮的所剩无几,而戚初翎便是戚老爷唯一的遗孤,戚老爷在临终前订下了这门亲事,爹娘都乐得同意了,我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冰冥然抬眼看了眼左秋易,对方听得认真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便道,“虽然早些年爹娘相继辞世了,但订下的婚约,还是要作数的。”
他终于把始末讲完了,左秋易听的认真,但末了良久却仍不发一言。
安静的尴尬,冰冥然却也不急,沉着的喝着味道怪异的茶,他好像有点习惯这味道了。正喝着的时候,左秋易却把他的茶杯一抢而过,一口喝了个干净。
冰冥然一愣,却不说什么。
“这就是你非戚姑娘不娶的原因了?”左秋易没什么表情的说着,声音是平铺直叙的淡然,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怎么变过脸色,只是也许冰冥然没有发现,左秋易眼里的那些星点暗淡了不少,就像是本来就算再如何如何,也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也许还有机会,便给他自己留了点期冀,但是现在却好像什么也剩不下了。
冰冥然看着左秋易,‘非她不娶?’他想这句话就算并非本意,也是没有错的,便点了点头。
这种俗套的剧情,不免让左秋易想起还没有穿过来前偶尔瞥到的八点当连续剧,有种被荼毒的太深身前其中的感觉,“你为了敬谢他日恩情,便要娶戚小姐了么,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你当真会娶?”
“左秋易,你应该懂得没有这个如果,这是一切的前提。”冰冥然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其实戚老爷不出手帮忙,我依旧可以自己重整家业,只是要再等几年,但娘亲等不起,你应当明白的。”他冰家的产业能做到这般飞黄腾达的地步,戚老爷当年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这点冰冥然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家的事业,当有自家全权掌管,经了他人之手,即使是做辉煌了,也如骨鲠在喉,但戚老爷的帮助不得不说是将他需要努力奋斗的时间缩短了不止一点两点,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全场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首富了。
但是不得不说,在商场上冰冥然有十足的自信,甚至到了自负的地步。
“戚老爷在辞世之前,定下了这桩婚约。其实当时我还未曾见过戚大小姐,但无论如何还是一口应下了,左秋易你应当懂我的……”冰冥然这么说道。
左秋易不言,只是握着的拳头捏着死紧,指甲深深嵌入了rou里。他想——什么叫做,我应当懂你?我为何要从这方面懂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人,你的三言两语,怎叫我去宽慰的理解你,甚至还要祝福你,是否你成亲之时,我还要备上一份厚礼,当做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