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有个很小的后门,以前司墨带阮偌出去都走的这边。手放在木门上,如果推开门,一切都会变得不同。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阮偌眼里露出那就这样的神色,手上使劲,推开了门。
而在他的身后,沈竹青一身碧色的衣衫,那副邋遢模样已经打理清爽,那笑唇正带着细微的弧度。
阮偌重新回到了熟悉的街道上,看向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握紧了拳头。特意挑了一个看上去人比较少的宫门口,出示了沈竹青的牌子,门口的禁卫军立刻放行,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强压着剧烈的心跳,阮偌面无表情的通过,那么接下来要找谁给自己带路,这地方比王府可是大了好几倍。走了一段路,连个人影都未曾看见过,奇花异草倒是看了不少。估计齐爷爷到这里来要兴奋的跳脚了,花白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了。
一阵细微的啜泣声传到了阮偌的耳中,背后的寒毛竖了起来,听说深宫冤魂很多,难道自己现在碰到了一个?他干笑着,不会吧,青天白日的鬼魂也没法子出现啊。草丛传来动静,阮偌吓的闭上眼睛,连说,“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心愿未了还不想下地府啊。”
“诶,阮公子您怎么在这里。”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呀,阮偌睁开半只眼,一个鹅蛋脸的清秀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只不过她的脸上有着不明显的伤痕。原来是司玉身边伺候的腊梅!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呃,我进来有些事情,不过你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由的你被人欺侮?”阮偌怜香惜玉的心一下子汹涌而至,手指怜惜的碰了碰腊梅的伤痕处。腊梅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停停歇歇的说完了全部的事情。
司玉失势,身边伺候的人都换成了司墨的人,有时候见他们言语放肆,腊梅忍不住呵斥他们,就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负,司玉也没法制止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战,司墨想要从内到外击垮司玉吗?阮偌越想越觉得心惊,是啊,距离上次看见司墨处置杨杏的残忍手段也快过了一年了吧,自己已经忘记了司墨是个冷血无情,可以在谈笑风生的时候面不改色的夺取他人的生命。我行我素,唯我独尊。
“带我去看看皇上。”阮偌揉揉腊梅的头顶,对她温暖的笑着。腊梅擦去眼中的泪水,“奴婢也摸清了他们监视的方法,现在刚好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阮公子可有两个时辰同皇上相处。”然后她突然朝着阮偌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请公子,好好劝劝皇上。”
此话一出,阮偌就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死活,但是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别人去承受不必要的痛苦,自己良心也会不安。他不愿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自己而死。
走过弯弯曲曲的道路,两个人小心翼翼躲开禁卫军的巡逻,来到了殿门口。腊梅轻轻开了门,示意司玉就在里面,刚要进去,腊梅扯着自己的袖子,满含泪水的看着自己。
“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阮偌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说。
宫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阮偌瞧着那琉璃灯还是幽幽的亮着,洋溢着龙涎香,但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牢笼。
阮偌发现了司玉,他已脱下了那身龙袍,穿着最素白的蜀锦,逗弄着膝上的猫,就像寻常人家的少爷,不细看完全发现不了眼中已经毫无神采,失去了灵气。“司玉你倒是清闲。”
给自己寻思了个最潇洒的站姿,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上挑带着一丝挑衅,还以为司玉会哭着扑过来。结果他看见自己,先是吃惊,然后抬起手放下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地上,再缓缓的站起来。
司墨,把属于这个少年的骄傲,全部都抹去了。
阮偌有点心痛,原本这个少年曾骑在马上,握着马鞭,笑的潇洒快意,而现在神色憔悴,对自己的存在都产生了厌恶。
见他不过来,阮偌抬脚走了过去,想要伸手拥抱他,结果司玉低声说,“我现在不配被你碰。”阮偌愣住了,脑中转过无数种的想法,神色一痕,抓住他的肩膀,衣领被扯开。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脖子以下都是青紫色痕迹。不用想,司墨对他的好侄子做了什么!司玉也不反抗,有点呆滞的看着他。阮偌抱住了他,“痛吗?”反复问了很多次,司玉才回答,“还好了。”
再大的仇恨,也没有必要报复到这种程度!阮偌在他耳边说话,“司玉,对不起,我应该阻止他的,不然你也不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都无法清除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对于司墨的所作所为他真的无法苟同,对于自己的十五岁的侄子,他也可以做出这样无视亲情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自己真是小看了他。
良久,司玉才伸手回报住他,眼泪打shi了阮偌的衣襟,他在说,我好怕,我一直在等皇叔把你还给我。
情绪如同山洪被堵住后爆发一般,司玉把那些情绪一些一些的说给阮偌,只是手再也不曾放开他。司玉伏在他的腿上,握住阮偌的一只手,时不时的放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