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阮偌拒绝了司墨和小皇帝的邀请,一个人在房间里自饮自酌,一杯接一杯的竹叶青,明明酒甘甜清冽,舌头却发涩。一只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端起酒杯,遥对夜空,“我心如明月,明月却圆缺,日日思君至,盼星挟君归。”想着自己这个现代人做出这种不lun不类的诗句,笑了起来。
烛火一跳一跳,烛花在底下蔓延盛开,阮偌干脆躺在床上,索性什么都不想了。这几日来,脑子如同要炸了一般,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姐姐有了孩子,司墨的孩子。心就绞痛的不行,一呼一吸就感觉喝烧刀子,辣辣的疼。
皇宫的最高处,依稀有两个人影。“禀主子,这几日阮公子拒见一切人,连皇上都吃了闭门羹。”腊梅单膝跪地,恭敬的汇报。沈竹青的发在黑夜下轻轻的飘荡,清秀的眉目一如既往的淡然。
“知道了,你退下吧。”沈竹青就朝着阮偌住的地方而去,身姿飘逸。腊梅悄然叹气,起身背着手,她确是不知阮偌身上有着怎么样的魅力,吸引了这么多的人欢喜,就连自家清清冷冷的主子都无法幸免。
沈竹青一进去就看见地上有着不少酒壶,阮偌和衣躺在床上。“原来你这么能喝,在下以后可以和阮公子对饮一番了。”阮偌听见这么讨厌的声音,没来由的心头燃起了怒火。
“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滚!”随手抄起一个酒壶掷了过去,他现在不想见王府里的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好像在提醒他,他的姐姐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妃,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其他都算不上。“火气这么大,谁惹到你了。”沈竹青一步步靠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安抚。
“你去叫司墨那个混账滚过来。”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阮偌吼道。
心里好似扎进一根芒刺,“在下想知道为何?”沈竹青坐在床沿边,一派好好先生的样子。阮偌瞥了一眼沈竹青,鼻子发出不屑的声音。“你还不需要知道。”这下沈竹青脑子里那根弦断了,修长的手抚上他的脖颈,唇暧昧的靠近,“在下劝公子,说话最好三思。”
脑子和浆糊没什么区别的阮偌傻乎乎的笑,手勾住沈竹青的脖子,“好啊,你想占便宜,小爷我今天给你占!”沈竹青头疼了,清醒的时候可以吓吓他,现在这种混沌状态,很难办。
在朝堂里游刃有余的沈大人,此刻居然被这样的小小难题给难到了。“在下好奇,阮公子到底因为何事变成了这样子,王爷会担心的。”沈竹青的手摸摸他的头顶,相似的温度一传来,阮偌委屈的抿起唇,鼻子一酸,一开口声音堵堵的,“他才不会担心我,他该担心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才是。”
一瞬间,沈竹青愣住了,连他都不知道阮芙蓉有了身孕!这件事必须得和王爷说,需要从长计议。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他竟然这么在意吗?他可能小觑了他对司墨的感情,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而在下,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替他盖好了被子,便消失在夜色中。
雪已经开始慢慢消融了,司墨倚在亭中无所事事的看着园中的景色,“王爷,您的王妃月事可是月余未至了。”沈竹青在他身后练字,说话的时候眼都没抬。“本王知道。”司墨难得一身浅色衣衫,看着灰茫茫的天空。“反正那也不是本王的孩子。”
“王爷,你这可是有点过分。”沈竹青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也就是除了第一二次是王爷之外,王爷都寻了替身去过夜。”司墨嘴角不屑的提起,“她还没资格怀本王的孩子。”那瑰丽的唇,总是能说出这样子冷若冰霜的话语。
春寒料峭,一时间只有雪融的声音,沈竹青欣赏着自己的字,“话说,有些时候晚上你总是不在,莫不是去做了窃玉偷香的行当?”司墨有意无意的问,“王爷你也知道,在下的心上人娇气的紧。”沈竹青笑的很正当,司墨转过身,肩上有着不少发自然垂着。
“能让你瞧上的人,本王很想看看。”司墨摸着下巴,笑的贼兮兮。
“哈哈,在下也怕自己的心上人被王爷的绝世容貌吸引。”一本正经的调戏司墨,沈竹青的眉眼多了几份调侃,司墨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所以王爷好好和八王爷说说,在下与他绝无可能。”眼神中的笑意瞬间转淡,沈竹青低头卷起自己的作品。
司墨点点头,“本王尽力,还有,王妃的事情不要让阮偌知道。”沈竹青卷的动作一滞,“在下明白。”抬头对着司墨微微一笑。
在感情的世界中,谁人都是自私的,没有稳稳当当的事情,一切肮脏不堪的手段借着爱的名义,都变得那么光明正大。
望着那快要抽出新芽的枝条,沈竹青那双清明的眼多了一丝愉悦,在下马上可以带着你游遍这大好山川,就算你心里现在还是有着王爷,可在下不相信对着一个有血有rou的人,你也做到的无动于衷。
而司玉,现在办公的地方已经挪到了阮偌的寝殿,时不时的问一下阮偌的意见。“哎哟,你老是问我,我的意见又不能给你正确的方向。”终于阮偌被问烦了,他怎么知道赋税要怎么加减,他又如何知道怎么能让臣子乖乖的臣服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