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帐篷,身体就感觉到了霸气侧漏的凉风。缓步向高处走去,回头望去除了帐篷就是帐篷,橘光氤氤满帐,星影摇摇欲坠。我觉得好像除了嘘嘘我确实没事做,于是走到一处自觉隐秘的小灌木丛处,双手附上腰带,本来就没尿意,现在看着这么盈盈可爱的绿色植物更是净化了污浊的心灵,尽管有时候人生矛盾,但终归是会做出选择的。我一面做着哲人感慨,一面蹲了下来抚摸那粗糙的树枝。
可是,我摸着摸着就看到了一对闪光的东西——眼睛。我心想野兽什么的早跳出来叼了我吧?不怕不怕,是人的。我定睛一看,嘿,好样儿的,外国人,一对很蓝很蓝的蓝眼睛(这句话咋那么熟悉),似平静无污染的大海。
不会是刺客吧!我是该叫救命还是怎样啊,敕穹待的帐篷就在不远处,门口还有俩兵把守,可是我跟这位刺客大哥的距离更近啊,我只要一张嘴可能就没命了。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传来敕穹兴奋的声音:“初九,你面巾掉了,他们不让我过去,你过来拿吧。”“初九,你一直蹲那儿干嘛啊,现在蚂蚁兄弟都回去睡觉了。”“那我叫兵大哥给你送过来了。”
靠,傻子,全是傻子,没发现点不对劲吗?
后面的肩被拍了拍,我看着那双眼睛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于是脖子“咔吃咔吃”坚硬的转过去,结果却看见一人头拧向帐篷那边,一只手翘着个兰花指尖拈着我面巾的一端。
我大怒,懂不懂心灵美啊!扯过面巾准备教育他几句,结果那小崽子兵一溜烟跑到了帐篷处。还能听见敕穹在远处嚷嚷“你咋没问初九在干嘛啊”之类……我默默地转回脖子看见刺客大哥还在看我。
我咽了咽唾沫:“刺客大哥,你要杀我吗?”
刺客大哥愣了下,摇了摇头。
我舒了口气:“刺客大哥,你都不眨眼睛吗?”
刺客大哥摇摇头的同时还眨了眨吧眼睛,厚厚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扫。
我怦然心动:“刺客大哥,你不会说话吗?”
我听见认真温柔的声音如温玉般响起:“我不是刺客大哥。”
远处明灭的灯火寂静的投在他的蓝眼睛里,本来小很多的风又加大了力度,两对眼睛之间的树叶沙沙作响。
当我看清那张漆黑如炭的脸时,我想起了包黑炭,包青天有个不发光月亮,刺客大哥有对像宽广大海的蓝眼睛。
其实我也忘了什么时候拨开面前这堆叶子的,因为爷我也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不会时时那么理智。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哦,刺客大哥是唯一一个看见我不系面巾还那么淡定的人。难道是因为背光?不,他的眼里流露出和厌恶相反的情感,怀念啊,欣喜啊,什么的。
笑话,如果现在我还不明白这个初九和黑炭有一腿的话,简直就侮辱我的智商了。
我正经道:“我们以前见过的。”
黑炭低下头,敛了敛睫毛,翘起了两边的嘴角,我突然感到了自己身为男人的饥渴,我想吻住眼前这个人。
黑炭的声音也是有磁性的,此刻欢喜道:“你是认出我来了吗,小酒?”
我打了个激灵制止住了口里的口水,有意叹气道:“我这次使出浑身解数,甚至撞树拍砖才来到这里,可惜脑子却因此不太好使了,忘记了以前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一定要来这里。”
黑炭眼神又是惊讶又是疼惜又是欢喜的,这是亲兄弟相认的感觉吗……
黑炭就这么拉起了我的手:“你跟我去帐篷,我讲给你听以前的事,也是,都过了这么久了。”
我望着黑手掌带来的温暖痴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我只是想来看看敕穹还好不好,看到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什么!你们认识?”
“嗯,我们先回帐篷吧,你跟我来。”
要问清楚要问清楚,荣幸吧黑炭,你让我产生猎奇心了。
晚风飒飒,我跟着黑炭的口令,一跑一匍匐地闪躲着巡逻的卫兵,手一直被他捏在掌心。一看他我就心悸,想不到我最后居然对一个黑人产生了好感。
“到了。“
我抽了抽手,系上面巾,他亦咳了咳,我猜他可能红了脸。
“渴了吧,先喝杯水。“
我心说大哥你这是何必,我刚系上面巾。
本来平时都是掀开下面一个角,直接仰头狂喝的,但我觉得虽然这能体现自己豪放,但在自己有好感的人面前还是绅士点好。于是再次解开面巾抱着碗喝水。
“你不喝吗?“
“我看着你喝。“
哎我的妈呀,你再这么含情脉脉看下去我会吻你的。
他接过空碗道:“你等会儿,我去把脸洗干净。”
我一听,化妆啊,那敢情好,不是黑人。但天地良心,我不是民族歧视。
屁颠儿屁颠儿跟在后面,看他在早就准备好水的脸盆里,清理掉了脸上脖子上手上的黑炭,缓缓露出的光洁肤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