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想着自己之前在马车上逗他不过是突发奇想,然而到最后却有些欲罢不能,虽然他嘴硬不肯承认,但现下这种诡异的情形又要如何解释呢。难道他身为堂堂天子真的断了袖?李敏苦笑,乱了乱了,碰到这家伙真是乱得一团糟。
如此一想,李敏便生了去意,却见慕容锦瑟将手上的玉箸抿在口中,让他想起那天马车之上偷亲他时口中甘美的滋味,不由得喉头微动,竟然看得有些呆了。
慕容锦瑟似乎浑然不觉,他的眼珠子在美味佳肴间逡巡了一周,又挑了只醉虾夹到李敏面前:“李兄,这是小弟最喜欢吃的醉虾,你一定得尝尝。”
李敏不知不觉又被喂了许多,慕容锦瑟这才作罢,然后故作无辜的撑着下巴对李敏道:“李兄啊,过几个月小弟回去京城,到时候一定去拜望李兄。”
李敏一愣,眸光忽然一柔:“欢迎之至,为兄高兴都来不及呢。”
见他的话说得真诚,慕容锦瑟也稍微有些意外,但想到他的企图可能是觊觎自己的身子,越发的气恼起来,于是语气里难免就藏了些许讥诮:“不知京城有没有醉虾,哈,也不知有扬州的这么好吃没?”
李敏听了居然主动夹起醉虾来又尝了几口,心道记下这味道可以叫御厨做出来看看。
一旁的锦衣卫队长安然看不下去了:“大官人,您不可再吃了,您忘了您对虾蟹过敏,若是出红疹就不好了。”
“啊,原来李兄对鱼虾过敏,这可如何是好。”慕容锦瑟故意拍了下脑袋,满脸写满愧疚二字。
李敏心中一动,虽然明白他大概是要打击报复之类的,但以他这样的小打小闹如何能伤得了他分毫,只是他那睚眦必报的可爱样子着实讨人喜欢,居然不知不觉就有了纵容之意。
他低头看看满桌的菜,果然是专门针对他的,都是他不喜欢或者吃不了的,不由暗自摇头,这小子报复心可真强。
扫了一周,只发现角落的几盘糕点倒是还合心意,于是夹着吃了几块,入口即化,居然十分好吃。李敏不由得胃口大开,又多吃了几块,安然忙又出言阻止。
慕容锦瑟现在也不劝他了,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吃东西,贝齿咬着粉红的嘴唇,如珠如玉一般,李敏戎马半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牙尖嘴利又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小东西,心里觉得没有饮酒却有些醉了,他的一颦一笑都刺得自己心痒痒,仿佛心尖被羽毛拂过一般。
正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李敏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脸色微变,心知着了道儿。
“这糕点是什么做的?”他指指适才吃的点心。
“柿子落,柿子不是你们北方的吗,李兄难道没吃过?”慕容锦瑟撩起他腰间的流苏细细把玩,一双水晶般的眸子闪着恶魔般的光。
他又看了看安然和千悲鹤,那两人也发现不对,手按在腰间的兵器上。慕容锦瑟轻松的指了指他们俩:“两位家丁,快扶你家主人回去,他好像病了,一会儿我找人去请庄里的神医,放心,神医帮你扎几针,保证你药到病除。”
那两人心里着恼,想他们二人身居高位,何时被人呼来喝去还喊成两位家丁。然而李敏没下令,他们不敢造次,只好相视苦笑。
李敏运功压制了毒素,重新恢复如常,慕容锦瑟家他脸色忽然好了,脸上的神色多了几分怨毒,可恶,又便宜了他。
李敏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笑着附在他耳边道:“以后要更心狠一点,不然,你永远赢不了我。对了,小兄弟,为兄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不如这样,等你再长大些,我带你去京城,照顾你一生一世可好?”
慕容锦瑟听他的话语竟然十分的认真,不由有些害怕起来,这个男人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感,叫人想尖叫着逃走。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慕容锦瑟的肩膀上,瘦削的手指修长,骨骼突出,莹白的颜色竟然是极美的,慕容锦瑟忽然就安心下来,唤了声:“罗衣,李兄既然不舒服,你先送他出去吧。”
李敏猛然抬头看着罗衣,罗衣不卑不亢的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李敏更加确定,他不喜欢这个罗衣,那脸蛋那气质都叫人讨厌,现在他反倒开始喜欢罗衣脸上那道疤了,还是丑点儿好,这种气质的人就适合丑人,如果不然的话,就只能适合——死人了。
看了看罗衣那道丑陋到极点的疤痕,不像是乔装的,于是李敏也没再深究,只是冷哼了一声,起身走出去,他听到身后的慕容锦瑟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嘴角这次浮起一丝笑意。
见李敏走得远了,慕容锦瑟才兴奋的对罗衣说:“那色老头,今次也算是吃了个哑巴亏,虽然不会出红疹,泄肚子是免不了了,希望他拉得痛死。”
罗衣听了他这话,忽然想起那日的事,不由看了看锦瑟,没想到慕容锦瑟刚刚也想到了,又羞又恼,而且气愤的是为何会被罗衣发现。
他伸手握住罗衣冰凉的手指:“好了,大伙都散了吧。”
说完拉着罗衣就往他房里拽,罗衣不动:“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