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耀王城,连王府。
“景傲,你此去伽罗驿,沿路所见之景,所闻之事可有全悉记下?”连惑斜倚在红木椅上,一手摆弄着身旁落地玉瓶中插着的雀翎,斜视着坐在一旁低头饮茶的景傲,景傲将琉璃制的茶盅缓慢地举至眼前,将头转向连惑,透过澄清的茶水近乎无色的瞳孔看着连惑道:“伽罗驿,非凡人可及之地,皇上若要去,唯恐凶多吉少。”景傲将茶盅放下,定定地看着连惑:“若想全身而返,实属不易····可,若有印龙相助,则非难事。”连惑听到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扬了一下眉,轻声道:“你是说,符翾?如此说来,若借他印龙之力,此行定无需多虑。景傲,还有劳你去请符翾明日来鄙府一坐。”景傲起身离开。连惑起身,整了整肩上的裘皮,对侍从说:“准备车辇,本王要去看望墨离皇子。”侍从到诺便退了下去。
墨颜……
行宫。
墨颜正坐在雕花的窗前,看着屋外萧索的秋景,心里惦念着连惑,惦念着十年前,一切一如昨天,这十年间,自己每一天不在盼着重逢的一日,脑海里面幻想过无数种相见时的场尽,激动的,热烈的,温暖的。太多太多的想念堆积在自己的心头,身为皇子,压抑自己的感情----就算想要释放这份感情,也寻不到一个可以交心的人,这十年,为了等待那个人,已经忘记了哭过多少次----习武时摔倒,惯性地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过了好久才记起,他回到了北耀……
眼泪又有些冲动了……
“颜儿,几日不见,安否?”连惑温柔的声音在紧闭的房门外响起,墨颜一惊,手中的折扇沉沉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慌忙拂去脸上的泪痕,强作笑意的回答:“原来连王爷还记得我这皇子,难得难得啊……”一边说着一边走去开门。木门缓缓的打开,连惑逆着光,轮廓模糊却又暧昧,青蓝色的眸子隐约中闪现着光辉,墨颜看着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自己念了十年的男人,和十年前是多么的不同。
墨颜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身一侧,示意让连惑进屋里坐,自己则走到一边,倚着柱子,眼光有些涣散的看着连惑。连惑坐定后察觉出了墨颜的异常,便开口问道:“颜儿今日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是嫌我这做师兄的进门不知礼数,今日我可是应你所言啊,还有什么不对之处吗?”墨颜低头一笑,走到桌旁坐下,将折扇在手中开合,无心笑道:“没有不妥,连哥哥,明日我便启程回国,父王身体每况愈下,国内灾情不容乐观,愿这四万万石的粮食,可解我墨离的燃眉之急。”手中的折扇彻底打开,连惑看着对面正望着空白扇叶出神的墨颜,也不接话,片刻后笑道:“哦?颜儿走得这么急,你我兄弟二人十年相逢,还未谈笑尽兴,颜儿便要离开,这一走……真不知何时再见。”连惑瞥见墨颜纤细的手指上骨节有些泛白,嘴角勾起了一条不易察觉的弧度:“既然颜儿明日便要启程,那我也不便过多打扰,今晚早些休息,墨离路途遥远,切莫累坏了身子,我…先告退了。”说罢,连惑起身,头也不回地朝房门走去,伸手欲开门,这时身后的裘皮被人拉住了。
“别…先别走……”连惑的手停在了门上,有笑意从脸上划过。略微侧头,问向墨颜:“不知颜儿还有何吩咐,只要是我连惑所能及之事,但说无妨!”墨颜的手有些颤抖,骨节因用力而变得明显,黑发流泻在肩上,刘海遮盖住了低下的脸。
“颜儿,若没事,我还有国务要处理?”
“颜儿?”
我只是想看你会做到什么地步。
连惑用试探性的眼神和语气问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墨颜,伸手握住墨颜揪扯自己裘皮的小手,将其从自己的身上拉开,转身。
“你当真不知道?这十年,我没有一天不是在想着你,想着你的脸,想着你的声音,我在想你的脸会不会和儿时不一样到即使擦肩我也不能认出来,我在想你领兵杀敌时的飒爽英姿,十年啊…十年,连哥哥……你知道吗?不知道吗?”墨颜仰起挂着泪的脸,看着高自己一头的连惑---此刻他的眼神仿佛是胜利者,倨傲又冰冷。连惑伸手,替墨颜拭去脸上的泪,声音过分的温柔:“我知道,你想让我怎样?道谢?只这样是…够吗?”连惑突然将墨颜拦腰抱起,走到床边,把墨颜摔在床上,自己也欺身压上,在墨颜耳边低语:“若是这样…够吗?”墨颜的眉头蹙了蹙,眼神惊诧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陌生的连惑,伸手覆上连惑的眉眼,想确认眼前这个男人,是连惑;不是连惑。
连惑的吻印在了墨颜的唇上,霸道却温柔----他向来如此,让人不敢爱,却又无法恨。墨颜有些害怕眼前的男人,十年,从未想过这样的连惑,却又无力推拒,只能机械地回应着连惑----即使现在的自己是哭着的。炙热的吻向下延伸,有什么在体内蠢蠢欲动,连惑腾出一只手替墨颜解开衣带,细嫩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连惑并没有停下,一手揽着墨颜的腰,另一只手则游离在细致的身体上。
“我当真会碰你?”连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因害怕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