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莲澈来南齐究竟所谓何事,三年前我是从一帮禽兽手里把他救了的,这红尘场里天理难为的事情看的多了,心也越发硬了,可是当我从一帮乞丐堆里拔出奄奄一息的莲澈时,心还是寒了寒,什么样的仇怨,会把好好一个人折磨至此,大夫说,“这年轻人是被人费了武功,挑了手筋,内脏出血又受了这……这等人神共愤的事,如今能保得一条命怕也是上天垂帘了。”
很长时间莲澈都像一个易碎的瓷器娃娃,愣神的看着屋顶发呆,仿佛能够看尽一辈子似的。我自肘不是什么好人,不会收留没用的人,伤好之后我给了他两个选择,给我打工还钱或者出去打工还钱。要知道他当初的伤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和Jing贵的药材才治好的,虽然这武功什么的是补不回来了,可是至少还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不缺胳膊少腿,是个健康人。
当时莲澈看着笑眯眯的我眼里闪过一些厌恶,莲澈长的像块芙蓉糕,我忍不住说:
“看年轻人你长的唇红齿白,细皮嫩rou,伤也养了大半年了,谢某不是什么好人,阁下也该不是什么欠债不还的主儿,谢某不才做的是青楼买卖,过个一年半载这欠账了解了,你想寻死我也不拦你……”见他还是不理不睬,我仍旧好心情的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个就上任吧,我也没几个闲钱养的起闲人。”
第一次看见莲澈脸上有情绪变化是我第二日把他带到花满楼宣布让他做总管的时候,他诧异的回头对上我笑意不明脸,我说:“从今以后你就叫莲澈了,顺便告诉你,这总管可以不接客,但是一旦有人能够又能力顶上你的位置……弱rou强食是哪个时代都不会变得道理!”
莲澈不是一般人,这是直觉,事实也证明我的直觉是正确的,莲澈接受花满楼后也做到了游刃有余,发扬光大,之后的两年里也的确没有谁能够把他顶下去。我从来不问他许多事,就好像也不问他南齐之行的目的一样,可是莲澈这次来恐怕没那么简单,这种内心隐隐的不安让我辗转难眠,想到刚从水里捞起来的那个白眼狼,我决定去看看,刚一走进就听有人低低饮泣,苦的那叫一个哀怨。
良久,传来莲澈低低一叹,“慕容,你这是何苦!”
“三叔……我……我……”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过是不想看见你死在我跟前罢了,待伤好些,就回去吧,他该是担忧了吧。”
“不!我不回去,回去干嘛……回去,看他成亲吗?”蓦地听到扑通一声,“三叔,求您,他不知道您还活着,您去跟他说说,他一定听您的。”
“王爷请自重!”
“不……三叔……”
慕容?国姓!王爷?三叔?他?这都什么乱起八糟的,怎的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他妈的身价比我高,脚下一踉跄,“谁?”再想走人却是来不及了,我抖抖衣袍光明正大的迎上莲澈犀利的目光,是的,犀利!比之任何时候我见过的都有不同,属于王者的目光。
“楼主?你……”
“我只是走错屋了,二位慢聊。”
莲澈却是浑身一震,脸色煞白。
“林寒差人打点好了,听说近日齐帝大婚,要是方便的话,就与谢某同行吧。”
“楼主!”
“……”
“莲澈不是故意……”
我转身制止他:“莲澈不必向谢某解释,你从来就不是谢某的属下,这点你该知道,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除了事关花满楼的,其他的没有责任与义务告知谢某。”
莲澈又是一震,良久喃喃语道:“天下人皆知花满楼主事事善心善面,殊不知其才是这世间最最无情薄幸之人……”
又道:“只偏偏,有些人,还就吃这一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今也算是一抱还一抱了。”
莲澈的话过了很久都犹在耳边,久久不曾散去,我始终不大明白的是莲澈为何入戏,又或者我始终都明白,只是不愿细想,这个世界的我没有多余的Jing力去玩感情游戏,我的灵魂原本就是空的,空荡荡的存在,游魂而已,更别说是复杂的感情了。
我说过我喜欢简单的事物和简单的人,就像张子书,拟或曾经的柳烟,可是寂寞如我,我需要的也只是温度,没有力量给别人感情,却又好像明明知道还是把别人限了进去,难道想找人陪在身边有错嘛?竭尽全力帮助想要帮助的人有错嘛,我不是圣贤,也不算是坏人,我只是……怕寂寞吧。
我害怕一个人,更害怕被欺骗!所以莲澈,不要怪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日,我们赶往临封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莲澈一双红肿的眼,莲澈从来冷情,如今……我比较心烦的转向另一边,那个昨日还奄奄一息的青年,见我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
是了,我来南齐的目的是筹粮,而如今我认识了一位王爷,慕容小楚,虽然说是意外,但是或许还是有些用处的,原本我还在位如何得见皇帝而范愁呢,慕容小楚,传说甚得皇恩恩宠,而如今皇帝要大婚,我想着就笑了出来。
果不其然,慕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