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盛大的皇族婚礼,我与莲澈混迹管弦丝竹之中,放眼望去,皆是不见喜悲的大红,红色的布绫洋洋洒洒的或飘飞或静待,或者如我们那样站在这华苑一隅,而我一直懵懵懂懂的脑子里出现这首很是久远的诗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生托杜鹃……
我想我的小于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婚礼的另一边了,何况故事里的我们并不是主角。
慕容家于南齐是什么,我本有耳闻,不过宫廷秘闻,就算是明里暗里知道的人也是不多的,林寒查到的消息里有这么一条,慕容家世代为齐帝家臣,而往往慕容家总有至少一人与当朝皇帝关系匪浅,至于这具体匪浅的地步,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而作为慕容皓之子的慕容小楚与当今年轻帝王之间究竟如何,结合前后种种怕是不难猜了。自古帝王多薄幸,更何况这逆天而行于理不合之事,帝王又何曾几时是认真的?再说这齐帝……听闻三年前性情大变,而当时慕容家主慕容星不知所踪。
我回头看了看莲澈,就不知这莲澈和这慕容星有什么关系了!
有参礼群臣陆陆续续进得礼堂,在一声尖啸高亢的声后礼乐队开始演奏出古代婚典进行曲,莲澈本就是个琳珑剔透的人儿,如今穿着大红伶人戏服,一张脸Jing致的有些病态,是啊,都这么久了,终归是病过了,曾死过,所以活过来了,一张雌雄难辨的脸上唇红齿白更是俊美的让人心惊,不得不承认,不论是这个人的笛声还是这个人的美丽,都是花满楼的活招牌,曾几何时花满楼有了这么一句话:
君子佳人良缘好逑,难得莲花笑满倾楼。
我漫不经心的拨着琴弦,琴是张子舒教的,那人说与人合一方乃最高境界,可我谢半山终究不过是个辗转红尘的俗人,这等高深雅物如何能够达到那种境界,要说境界,我想不论是张子舒还是莲澈都不该是出落于这人间的吧。
莲澈呀,是不是时间到了呢?
莲澈还是慕容星呢?
莲澈好似感受到了我的漫不经心冲我挑眉一笑,我莞尔,罢了,罢了,就这样好了!
又是一声尖啸高亢的声音——
皇上驾到——
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大殿之上已恭谨整齐的站满了人,不远不近的门走进了南齐的帝王——南宫谨玄——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不同于昊帝的跋扈,子舒的温良,莲澈的美丽,甚至是司徒的洒脱,却是集合了沈昔的英俊,子舒的如玉,莲澈的通透,司徒的飞扬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主宰之气,怕是古人说的丰神俊秀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我想,这便是帝王吧。
齐帝庄重的站与门前,稍一侧身,让出了一个凤冠霞披的曼妙身影,与齐帝大婚之人是宰相楚离之女,楚菲。
传言楚菲七岁通诗书,八岁懂音律,其人更是貌美如花,温婉贤德,乃是一国主母不可多得的人选,不过可惜了……
可惜了这样一个女子了……
我在心底暗暗叹气,仍旧躬身虔诚的膜拜着,齐帝挽着新娘庄严郑重的缓缓上行,却忽的眼角银光一闪,心头突突直跳,我不由的朝新娘方向瞄了瞄,可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手上一暖,却是不知何时莲澈的手覆了上来,入眼便是莲澈恍然若梦的笑意,刚要相询却是一对新人已经走了过来,刚想抓住那只手手的主人却已然不见,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却朝着齐帝直愣愣的刺了过去,一时间呐喊惊慌之声不绝,我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有时候,对与错不过一线之隔而已。
莲澈的步法很稳,速度很快,完全不像武艺尽失的样子,刀锋不避不闪直直往齐帝心窝刺去,齐帝却是自从看见莲澈就一副傻呆呆的摸样。
这样不行,不行,莲澈,是的不行。
“林寒——”
剑尖刺入寸许,新娘蓦地揭开红盖头,冲着莲澈当胸一掌,赫然便是消失已久的林寒,齐帝却是凄厉的吼道:
“|不——”
莲澈的身体若断线的风筝落到我的脚边,满目苍白,只一双眼复杂难忍的看着我,看着我,然后虚弱一笑:“谢半山,这样也好!”
“御医——快传御医——”
齐帝。踉踉跄跄的跪到莲澈面前,泪流满面,口中喃喃不知所谓,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影玄,求你别死——”
一直到那双身影远去,我与林寒双双被关进牢狱之后,我脑子里一直都处于真空状态,什么都不存在了……
我说,林寒,你说莲澈是谁?
林寒哑然,慕容星!
林寒,你说谁是莲澈?
慕容……星?
林寒,刚刚皇帝叫他……影……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