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是连秀红肿的双眼。
她见我醒来,担忧的表情舒展开来,带着鼻音颤声道:
“小、淳……你终于醒了……”说着,嘴角往下一咧,抖着嘴唇,又有眼泪崩塌之势。
心中某个地方热起来,我微笑着看着她,用力扯动干涩的嗓子,道:
“我已经、醒了,你还……哭什么?”发出的声音嘶哑无力,我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嗓子又干又疼。
连秀看着我又哭又笑,却忍着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她抿着嘴唇,把我扶起来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然后转身给我倒了杯水,递到我嘴边,我迫不及待地低头牛饮,耳边听连秀嗔怪道:
“喝慢点儿,小心呛着。”她刚说完,我这边吞咽不及,水冲到气管里,呛得我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无奈的是,咳嗽牵动了我颈上的伤口,疼得我冷汗直冒,却又止不住咳嗽。
连秀一边急急地抚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一边直呼袭城,我还想着这么小声喊人家哪能听见,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
连秀急道:
“小淳的伤!裂、裂开了!在流血啊!你快救他!”
“怎么又裂开了?”袭城嘀咕的声音满是不耐,手上却飞快地拆下我颈上的绷带,我大口喘着气,尽量不咳出来以免伤口崩裂得更加严重。
只听连秀低声说道:
“我、给他喂水……”我听着她的鼻音又上来了。
“呵、呵呵,又不是……你的错!”我浑身脱力,头晕眩得厉害,还得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一点。
“喝水也能呛死你,算你流年不利。”袭城凉凉地说道,
“连秀不要总跟他在一起,会传染的!”
连秀哀怨地瞪他一眼,没理他。我平缓着呼吸,睁眼往袭城瞪去,想要幸灾乐祸一下,看见他的脸,我眨了眨眼,嘴角一点点笑开。
他的右脸肿得好似被强塞了一个馒头,又红又大,在他那张俊脸上显得异常可笑。
袭城看见我的笑,表情有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也许是因为连秀在场,他没有发飙,只白我一眼道: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都是个快进棺材的人了……”说着立马住嘴,顾忌地瞥了眼一旁的连秀,果然,连秀轻捂着嘴唇,睁大眼看着我,一脸泫然欲泣。我安抚地微笑着看着她,偶尔瞥一眼袭城,心里暗爽,袭城的表情懊悔得好似恨不得抽自个一个嘴巴子,一声不吭地给我上药换上新的绷带。完了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吩咐道:
“伤你的人在刀上淬了阻止血ye凝固的药,好不容易才保住你一条小命。”他拧紧了眉头,
“以后小心点,我给你上的药是加快血ye凝固的,但是,你本已血气大损,一旦伤口再裂开是非常危险的,我也会非常麻烦。”虽然他的语气非常不爽,可我也听得出其中的一份担忧,不管他是不是因为连秀才担心我翘辫子,我还是非常感激他,因为把我从死神那里拉回来有他尽的一份力。
我连吸了好几口气,轻道:
“谢谢。”
袭城抬头别扭地看我一眼,背上药箱,道:
“没什么,我只是看在你曾救了连秀的份上。”
“还是得谢谢你。”我感激地笑着看他。
他的眼神四处乱飘,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都快没气儿了,省着点好好休息吧。”说着走得飞快。
真是个别扭的人。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问:
“那是怎么弄的?”
“他不肯说,不过,除非有我大哥那样的身手,否则不是随便谁都能让他受伤的。”连秀的表情很有夫唱妇随之势。
“那你大哥和袭城岂不都是武林高手?”
“那当然!虽然你不记得了,这可是你问我我才跟你说的。”连秀呵呵一笑,
“虽然我们连秀山庄做的是宗多生意,但是大哥和袭城都是药神的关门弟子,单单看在药神的名号上,江湖人士就不得不给连秀山庄三分颜面,何况江湖人都知道大哥是唯一和武林盟主打成平手的人,在剑术和掌法上都颇有建树,他的成名绝技斩莲剑和寒破掌独步江湖,相貌堂堂还一表人才,年少有为、风流倜傥,绝对是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梦寐以求的好夫君……”
“停、停停停!”我越听越不对,急急打断连秀,笑道:
“我、我怎么感觉你像个说媒的?”
“啊?”连秀怔了一下,脸涨得通红,慌乱地摇头、挥着手急急地解释道:
“没没没、没、没有!我、我只是、是给你说、说说而已!真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逗你玩儿呢!别紧张别紧张。”我笑着连连点头,了解地摆摆手,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家家嘛,哪能跟我们那儿的女孩子似的,跟男生勾肩搭背还明摆着说“我要自己给自己相亲”的。
看着连秀的小手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