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天,经过那前四天的拼搏之后,临近的几天我只需要给盆栽浇浇水、施施肥就行了,闲暇之余,即使腰酸背痛仍旧,我还是留在了前院。小诚只大清早露了个面儿,根本不见踪影。
我抓把客人吃剩的已经chao了的瓜子,靠着柱子看着上下忙活的人流。事后想起来,我咋那么蠢呢!人家忙活的时候你在边儿上悠哉游哉嗑着瓜子看着人家忙死忙活,这不自个找麻烦呢是怎地?我嗑着嗑着吧,看那搬台子的、挂花灯的、剪彩纸的,心里还傻愣愣地想了——他们可真忙!没一会儿,事儿就找上来了。一个方字脸远远地就指着我训,“这忙死忙活的你这么悠闲啊?当自个大爷啊!还不过来帮忙!”我愣了半饷,突然反应过来,急忙丢了瓜子窜过去,跟着把一节节的木板台子搬到那圈花坛后头,那人一路盯着我,经过他的时候还听他骂了句,“瞎了眼的贱皮子,给我机灵点儿!”我低着头搬着木板走得飞快,背着他的时候,我扭着嘴巴用口型学他骂了句,完了做一个呕吐状,心里回骂,你咋不搬呢!死狗腿子,狗眼看人低,当自个啥玩意儿?再竖起一只中指,靠!这是学宝石的。
我那个悔啊,搬完之后还没完了,拿了锤子还得把木板和木台子钉一块儿,是小小锋利的铁钉钉也就算了,那钉子是铜质的,足有一个手指头粗细,钉头还是糙的,可想而知得多费力了。这个半人高的台子搭完了,我还得跟着把背景用的屏风弄上再挂上纱帐,这期间还总有人给挑毛病,纱帐颜色不对啦,屏风往前点儿再往后点儿啦,太短了展开点儿长了收短点儿拉……反正全部完事儿天色渐暗灯点起来客人和小姐也出动了人也撤了,我已经腿脚发软了,手指头生疼生疼的。看热闹的心情也没了,直接东倒西歪地回后院。我还被其他一块儿做工、像去溜达了一圈回来的大哥取笑,说我是公子哥小白脸。我是无所谓了,管他们说啥,我现在就想躺被窝里去。
这时候小诚倒是悠悠然地出来了。我估计他一直就不知道躲哪儿看着我在这儿做牛做马呢,笑的那叫一个欠抽。
他在半道上截下我,热切地要拉我在台阶上坐下。
“小严啊,辛苦了辛苦了!累不累?快坐快坐。”
我被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吓的心里直打鼓。开始我还没认出是他,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脑子里想着这是谁来的?只知道是认识的,看着还挺亲切,却跟名字对不上号。
我僵硬地冲他笑笑,推却道:
“我想回房睡了,嘿、嘿嘿。”
他的脸立刻板下来。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边招呼:
“坐,坐坐坐!大兄弟你找我什么事?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啊!”我觉得自个很没种,可我就是怕他这张脸。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我半天,突然满是委屈道:
“小严好是生疏,我们一块儿做事这么多天,你怎么不喊我小诚?”
我眼前一亮,喜道:
“呀!原来是小诚啊!嘿,可算对上人了!”看我现在马上就能对上号,以后不会忘了!
他一听,嘴角抽了几下,缓下神情,一脸神秘兮兮道:
“今天竞选花魁,小严可想上台?”
“我?”我瞪着眼指着自己,
“呵、呵呵,我可是男的!”
“男子又怎么了?上届花魁就是男子,只要你想,男子也是可以参赛的。何况,小严长得这般俊俏,指不定真当选了呢!选上了花魁,还有一份丰厚的大奖哦!”
我觉得,我嗅到了Yin谋的味道。
“怎么会呢,小诚可比我长得俊俏多了,要选也是选你啊。而且,我也不想要什么奖品。”
他垮下脸来,哀怨地瞪着我,道:
“小严这是什么意思?你倒随便找个人问问,是你好看,还是我好看!你说这话,这是在……嘲讽我么?”他说着说着,眼圈就开始泛红了——这双通红的眼睛好眼熟。
我急忙安抚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小诚!我打心眼里觉得你比我好看,真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小严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吧,我也不参加了。”
我吓了一跳。
“小诚也想参赛?”
“本来是打算跟你一块儿的,现在算了。”
“别啊,既然男子可以参加,你可以试试嘛!还有大奖勒!”
他黯然地摇摇头,愧然道:
“你都不参加,我哪有那个脸面上台呢。”
我苦笑道:
“我也不是……”
“那你是肯了?”
“我也没……”
“如果严大哥是顾忌男儿自尊,小弟倒是有个办法。”他笑的欣喜。
“哈?”我愣。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给推到了一女子的梳妆台前,脸前放的全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这……这是要干嘛?”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