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里过了三天猪般的日子,天天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虽然他们只给我吃流质的粥,可即使是那小小一碗粥也做得花样百出,还有连秀天天在身边嘘寒问暖。
每天看到连秀我是最高兴的,不只因为她待我如姐弟,更因为我每次都能认出她来,这证明我其实一点也没有珍珠说的那么笨。
我没事的时候就是连秀要做当天结账的时候,别看她那般娇弱,在算术方面她可是非常得心应手的,在她生病期间都是他大哥或是袭城帮着算算,但他们也有要忙的事情,已经堆积了不少账单了。本来她大病初愈应该再多休养几天,她死活要去,当然,我看得出来这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
这时我还能花点心思摆弄摆弄窗台上的那盆紫罗兰,连秀说,这是生意场上一个西方使节送的,全国就只那么几株,平时都是我在照顾,可惜成果不佳。我给它剪了剪叶子,去院子里弄些腐叶土和沙土给它换了盆,问连秀要了点花生、大豆,再去厨房,顶着几个下人炽烈的视线挖些炕土或是煤渣回来给它添上,然后定时给它浇水,水浇得不能太多,还得避免水溅到叶子上,因为水滴滞留在叶面上,叶片会产生难看的黄斑,甚至腐烂,只能在盆栽周围洒些水增加空气shi度。虽然肥料不是很丰富,那盆紫色的小草干才三天就已经开始水光渍亮了,连秀很是惊奇,看我的眼神都闪着崇拜的光芒——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感觉。我栽种药草的时候也没少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如果要它开花的话可能还需要好几天时间。
可终究到了离别的时候。我捡了几件简洁的衣物,连秀替我叠好用小布包起来,再让她帮我把头发挽在脑后用根布带扎起来,这样出行方便得多——本来打算剪掉的,给连秀坚决驳回了。她说我有些小药瓶还在袭城的药房里,问我要不要,我当然说不要了,偷瞄了眼守在门外的袭城,我们俩谁去问他要都是我要倒霉,而且要了也没用,我又不会用,万一害着谁了,我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站在厚重的红木制的大门口,我的内心只能用一个激动来形容,大门外是我完全陌生的世界,仿佛进到了古装片的拍摄现场,这种感觉我敢说那些成天拍古装片的演员都是无法体会到的,穿着古衣来往的行人,穿着古衣卖菜的小贩,想想这些人、这些人穿的衣服和那些随处可见的东西在我们那个年代就是一无价的老古董……无法言语。
我回头看看眼圈通红的连秀,她的气色相较前几天已经好了不少。庄主大哥没有来无疑是给了我一个天赐良机,我笑着抱了抱她的肩,看见一旁怒目而视又不好发作的袭城,坏心地冲他咧了咧嘴,意思就是,“我抱她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可能知道我在故意气他,他反倒不瞪我了,哼一声转过头不看我。
我放开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连秀,紫罗兰的培养方法昨天我已经告诉过她了,心灵手巧如她,相信那盆花会被她养的很好,过几天它就能开出非常鲜艳茂盛的花朵了。
告别了连秀,我朝人多的地方走去,我的目的地是这里的市中心,朝着人多的地方走总没错吧。
这三天我已经想好了,这里总有什么需要园丁的地方吧?我什么都不会,就只有栽种植物方面有些方法,这个不行我就只能找家餐馆应聘了,洗盘子端盘子什么的总该行了吧?
嗯嗯,反正饿不死我就行。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有多么肤浅,同时也证明没有高瞻远瞩的后果。
话说,我朝那人多的地方前行,走着走着,人竟然越来越少,在过了一道有士兵把守的大拱门之后,就越发地人迹罕至了,走了许久都不见一家店。我突然醒悟,这说不定根本已经走过了市中心,跑到郊区来了,得返回去找其它的路。
我一转身,懵了,除了那一片小林子和几条草间被走出来的小路,一望无际,连个行人都没有。来时的路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我仰天长叹:
“我是笨蛋——”
“的确挺蠢的,嘿嘿,一个人跑这儿来消遣。大哥,你看他穿的那身衣服,估计咱们今天收获不小啊!”头顶一个粗狂又不正不经的声音说道,然后一阵jian笑。
我抬头一看,三个人扳着树枝隐在树叶之中。
“你们谁啊?”我嫌恶地问。
三个人陆续跳下来,各持了一把闪亮的大刀,有两个身材非常魁梧,高出我大半个头,我估计他那条胳膊都比我的大腿粗,一脸的络腮胡子,看着就不像好人,还有一个就更加不像好人了,尖耳猴腮,还笑得异常龌龊,走哪都不招人待见的。
这是抢劫的!我忽然明白,下意识地勾紧了背后的包袱,临走前连秀塞给我的五十两银子还在里头呢!
“乖乖把钱交出来!饶你不死!”那个尖耳猴腮jian恶地说道。
“我……我没钱!”说着,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扭头撒腿就跑。
“哎哎,还敢跑了还,给我追!”
我这身板自然跟那两个大汉没的比,三两下就被逮个正着,其中一个抓着我衣领往后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