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在夏季中旬,终于嫁了出去,火红的嫁衣跟那个热情的季节一样,显得分外热闹。
南哥儿也去参加了春娇的喜宴。
广田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新娘子头戴珠花,穿着漂亮的嫁衣,持杯,笑盈盈地朝来往宾客敬酒,行动间英姿飒爽,偏偏又极为妩媚娇美。
南哥儿觉得春娇的样子,特别漂亮。
就像是傲然绽放木棉,没有什么花能比她更为鲜艳美丽,充满生机。
当然,如果无视春娇嫁衣上那抽象派的图案的话,就完美了。
只有在广田,女孩子们才能这样灿烂地露出幸福的笑容吧,开心肆意,没有什么能够隐藏她们的光芒。
真漂亮。
南哥儿朝看起来也很幸福的阿方哥表示了景仰,吃了顿饭,跟着莫树回去了。
因为心境不同,再加上夏季的关系,南哥儿坚决反对跟莫树一起睡了——他不知那家伙会不会趁自己睡着动手动脚。
仔细想想,其实完全反了吧!
莫树长得俊美不凡,而自己一张毁容的脸,乱七八糟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值得莫树窥视的?
但考虑了很久,基于莫树会时不时动手动脚的表现,南哥儿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暂离莫树。
他不讨厌莫树,但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莫树。
确切的来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喜欢上一个人的能力。
更何况对于他来说,喜欢男人更是一个新挑战,他觉得自己压根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于是,在莫树的怨念中,夏天过去了,秋天又过去了。
立冬那天,莫树格外激动格外荡漾。
等公事处理完之后,几乎是蹦到整理菜窖的南哥儿跟前:“小南,天气冷了,大夫说你一个人睡不合适。”
南哥儿转头看看莫树的样子。
他的脸,很淡然,但眼睛晶晶亮,眼神很期待。
仔细想想,其实莫树这也是属于面瘫的一种吧。
只是一般面瘫都是习惯性的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冰,莫树的面瘫则是俊逸出尘看起来很仙风道骨?
看他那期待的小眼神儿……
就跟讨骨头的小狗没啥两样啊。
见南哥儿只是看看自己,却没回答,莫树再接再厉:“你不希望生病吧?生病很难受对吧?你不希望今年过年还是来不及准备年货对吧?”
这倒是,对于南哥儿来说,来不及准备年货而导致过个冷清的新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眼见南哥儿眼神有点松动,莫树又赶紧道:“我有内功。”言下之意就是,我有内功,所以天气再冷也可以发热,顺便还可以给你揉肚子,可以给你暖被窝,还是恒温的大型暖炉,此乃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道具是也。
南哥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上。”
莫树见得偿所愿,于是也开心了,伸手摸摸南哥儿的脑袋:“今天做你喜欢的香辣虾。”
南哥儿没搭话,只是笑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莫树也没管南哥儿的回应,自顾自地开心走去忙自己的事了。
所以说啊……
管我要怎么样,他就是这样的吧?
无论我回应与否,莫树是不会有所改变的吧。
我该说他过于专注,还是该感叹他根本就是太过自我呢?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会宠人了?
如果他认真起来的话,不说是我,随便谁都会拿他没办法吧。
果然高手就是不一样啊!
南哥儿在心里喟叹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在广田越是待得久,他就越是清楚现在的广田是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努力才能达成现在的境况。
这不是一代人,也不是一己之力所能达成的。
肯定是经过广田无数人的努力,才能保全了这世上最美好的,最后的净土。
而这其中,莫树的功劳,或者说,广田的领导者们的功劳,是不可埋没的。
随便走在广田街上,随便遇到的路人,菜贩,甚至小偷,都可能是外面君王们求之不得的不世之才。
而他们,却安心的,宁静地生活于此。
享于富贵并不难,安于清贫才可贵。
更加别说,他们自己都知道自身的能力,知道能够凭借自身的才能获得多少荣华富贵。
这,就是广田。
他们将自己隐匿,不是因为弱小,而是因为强大。
而南哥儿也渐渐有点为自己身处这里感到些许的骄傲。
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谈起自己是广田人时,大家都无法掩饰自己的骄傲,也从来不打算掩饰。
因为我们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所以,我们才都在一起,建立一个,最美好的桃花源。
晚上睡觉时,莫树早早就将自己收拾妥当,上了床,拍着旁边位置:“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