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并没有刻意想要做些什么,只是不知不觉地过着每日,然后,在某一天,却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经历的所有,有心无心的,全部都是为了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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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某天清晨,南哥儿被外面莫树欣喜的声音给惊醒,有点困倦地睁开眼。
“小南,梅花开了。”
哎?
南哥儿还不明所以,只是本能地转头,看看窗外那边种着梅树的方向。
顷刻睁大了眼。
一夜之间,所有的梅花,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全部绽放了。
从这边看起来,就像是落下了层层皑皑的白雪一般。
厚重的,繁复的花瓣,堆砌了一整片的林子。
微风一吹,就真如同下雪一般,纷纷拥拥地飘落。
风卷着雪白的梅花,就像是一场梦幻中的风花雪月。
“去赏梅吧。”莫树开心不已。
“好。”这次,南哥儿倒是配合,毕竟用了好几年才能得来的劳动成果,而且一下子来的如此丰盛,就算是一直很冷静的南哥儿,也不自觉地开心激动起来。
今天正好风不大,南哥儿裹着一件雪白的长裘,站在梅树下,仰望头顶发呆。
莫树摆了小案出来,还拎了一小瓶酒,一碟点心,招呼南哥儿:“过来这边,我挡着风,站树下仔细着凉。”
想着难得的来赏梅,要是生病了,那可是好事变坏事了。
南哥儿听话地坐在莫树下风方向。
莫树斟了一杯酒,看到南哥儿看着自己,侧头:“要么?”
南哥儿摇头,那年喝酒导致的严重后果使得他再也不敢随便碰这有刺激性的东西了。
“那吃豆糕。”推推桌子上的点心。
南哥儿点点头,捏了一块,想了想,自己又不像莫树一样热爱甜食,于是又将那一块甜食捏掉半截儿放回去,再一想,又将剩下的半截又捏了一半放回盘子。
莫树喝了一口酒,看着南哥儿的动作,忍不住弯起唇角笑。
南哥儿专注于将糕点细细分开,不要落下太多粉末,于是也没看到莫树的笑容。
最后,捏着一块豆糕的八分之一,放入嘴巴。
由于风被莫树挡着,然后身上衣服也是极为暖和,南哥儿就算在风中捏着糕点分了一会儿,也没有手脚发冷。
“要火炉么?”莫树又问。
南哥儿想了想,含着口中的豆糕,摇摇头,吞下甜点后,才道:“火不能靠近梅树的,而且,赏梅要稍微冷一点,才可以闻到香味吧。”
身处这一小片梅林中,鼻息间都是梅花清幽的冷香,倒是让南哥儿觉得自己也变得高雅了起来。
他跟莫树不一样,哪怕他自小学习各种贵族礼仪,也总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骨子里就不是那么高雅的人,所以在广田的这几年,他很快地由亲王变成了平头百姓还没一点压力。
倒是莫树,持酒端坐在这梅林中,眉目如画,白衣胜雪,黑发如墨,衣炔翻飞,衬着身后不时飘落的白梅,倒真是颇有一番意境。
眼见南哥儿不知为何,又开始发愣,莫树偏偏头,看他。“怎么?”
只有此刻,莫树的眼睛才会如同出鞘的利刃般显得非常明亮,格外的锐利。
被凝视着,就像是被一柄无坚不摧的刀剑架于脖际之上般,让人颤栗,却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莫树,有点像是白梅。”南哥儿不自觉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莫树先是一愣然后微笑:“是嘛。”
的确,莫树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这些只在严寒绽放的白梅一样。
虽然说其实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但南哥儿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两者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超尘脱俗?或者他们都一样的干净飘逸?亦或是,莫树本身就跟白梅很配?
南哥儿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蹦出这样的话来。
“好看么?”莫树喝口酒,问他。
“恩。”不知莫树问的是梅好看,还是人好看。
但在此刻南哥儿的眼中,两者均是美景。
南哥儿实诚的回答,让莫树很是受用,微笑起来。
细风拂过,梅枝轻摆,纷纷扬扬地洒落下纯白的花瓣,莫树纯白的衣炔跟墨黑的头发也跟着飞扬。
看起来,果真如同水墨画一般清俊秀美。
“手有点凉。”莫树不知什么时候将手探过来,摸摸南哥儿的手,微微颦眉,“冷么?”
南哥儿摇头。
其实也就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所以才容易手脚冰冷,但实际上,身体还是暖的。
“也不知道要调理多少年。”莫树轻叹,伸手摸摸他的头,“亏得你都不曾抱怨。”
南哥儿一笑,“我有什么好抱怨的。”现在日子都过得这样好,我还想抱怨来着,岂不是太不知足。
“小南可真是听话的孩子。”莫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