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画上的人,正是那位家主,繁夕?
如果这画上的人是繁夕,那么一定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的人画了这副画。
既然到最后繁夕众叛亲离,还会有谁为她作此画?
繁匀青看了画一会儿,没看出来什么名堂,苦思半天也不得其解,有些索然无味地收回了目光,低头用目光在书桌上巡视着。
书桌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繁匀青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她就说,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幅画的左下角,因为当初主家夫人的行为,被略微烧毁了一些。现在那里还留下了灼烧的卷曲痕迹,正是因为画角卷起的位置,有些露出了画的背面。
繁匀青眯起眼睛,好像看到了画的背面有黑色的线条。
她四下看了看,拖过繁憬在书桌前坐的凳子,踩在上面,伸手去拿高高悬挂的画。
窗户明明关着,屋子里也寂静极了,但当繁匀青伸手抓住画的时候,那些素色的帘幕拂动了起来,仿佛有风从它们中间流过。
繁匀青扭过头,盯着门口的方向。
有人进来了。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她有这样的预感。
繁匀青一咬牙,将画扯了下来。
轻飘飘的画被扯下来后慢慢地落了下来,将繁匀青当头盖住。她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女子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这是一道门,你,确定要推开吗?”
什么?
繁匀青微微愣住,将脸上的画扯了下来,错愕地回头张望着,却没有发现一个人,更不说什么女子。
但这声音很熟悉,熟悉得……在她听来的一瞬间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到底是谁?
有人在看不见的虚无处,无声叹了一声气。
繁匀青没管那么多,只想趁着繁憬还没回来时,赶紧研究研究这副画。
繁憬虽然没有说过动了这副画到底有什么下场,但是看他对这画的珍视程度,只怕有人胆敢对画有半分觊觎,都会被他豪不留情地除掉。
繁匀青手忙脚乱地将画展开来,捏着画的一角将它翻过来,想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入眼是一首诗,从右至左先是题目,题目的侧上方有一枚印章,大概是一个人的名字,用的是古印文,繁匀青辨认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谁的名字,隐约看得出来是三个字。
这诗的名字是《醉从游》——“今夜偏知天逢雨,执伞外出见影绰。”
她看了一句就没再继续看了,执伞?伞……这和繁夕有什么关系吗?
繁匀青急着往下看,于是跳过了诗句,看到下面画着东西。
似乎是某种东西的步骤图,被拆解得十分细致,最上方是最简单的线条,还有一个圆形……也有点眼熟。
又是在百日局里见过的?
繁匀青仔细想了想,但是这次没有想起来。
她想继续往下看,作为一个繁家人,即便是没有可以学习过繁家的设计艺术,但是总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对于设计图的敏锐。直觉告诉她,只是一副设计图,但就是不知道成品会是什么。
毕竟没有将成品图放在开头的设计图,实在是少见。
还没有继续将背面翻过来,繁匀青忽然头皮一阵发麻,这时候,旁边伸过一只手,按住了画。
繁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他按着画,轻笑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繁匀青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正对上繁憬笑得人畜无害的脸。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她想了想,说:“……家主好。”
繁憬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再多给她一个眼神,也不惊奇繁匀青出现在这里,同时不好奇她的目的。
他低身在书桌上翻找了起来,找到了一张篇幅很大的白色宣纸。
“出事了,你知道吗。”
繁憬垂着眼将纸抽了出来,语气平淡。
繁匀青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结巴地回答着:“知、知道一点……听到说了……”
繁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扬起嘴角笑了笑:“出事也只是我的事,繁家从来都很会将自己摘出来,美名其曰为了家族的荣誉,将有罪的人从家族中驱逐。”
繁匀青感觉他话里有话。
“所以你不必担心,”繁憬将画从傻愣着的繁匀青手里抽了出来,“就算风雨欲来,繁家也会屹立不倒。”
繁匀青有一种很惊悚的感觉……因为过去的十多年里,繁憬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对她“和善”过。
繁憬顿了顿,继续说:“你的弟弟,从来都不是池中物。”
更不会是人们看到的纯良无害。
繁匀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挠了挠嘴角,嘿嘿地笑着:“……家主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懂……”
“没事。”繁憬温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