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不习惯晚睡熬夜,江贺没有真的想折腾他整晚。可祝承不知道,累得睁不开眼睛还去勾他的腰,像是无意识的本能。
难得比祝承醒来得早,江贺把昨晚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收拾掉桌上的狼藉一片,然后去厨房找些能吃的东西。如果是他一个人,一定会省略过这顿早饭。
他听见祝承开水洗了澡,但是热水器的声音停了很久,里面却再没有传来动静。江贺正关了火走出厨房,恰巧看到祝承光着身子从房间拐出来,正要弯腰去拿沙发上的衣服。水顺着他漆黑的发梢往下滴,白皙的皮rou一览无余。
祝承注意到江贺的目光,有些别扭但还是就地直起腰来套上上衣。
在拿起裤子之前,他注意到掉落在沙发上的屏幕亮着。
是一条未接来电,祝承化开手机,电话来自樊亦明的父亲。而两小时前,还有四个电话来自樊亦明。
"怎么了?"
看到祝承的表情凝重起来,江贺发问。
祝承握住手机,正犹豫着该如何跟江贺开口,手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樊亦明的父亲再次拨了过来。这是他存入这个号码以来,对方第一次主动联系自己。
祝承马上接了起来,扶着额头向房间走去,"伯父。"
江贺把手上的餐盘放下,低头用起了早餐。
通话没有持续太久,祝承便走回了客厅,伸手拿起自己的裤子套上。
"我可能吃过饭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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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祝承就忌惮樊亦明的父亲。不是说对方做过什么事,而是对方的举止气场都充满了距离感,一言不发便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即便他们很少见面,也从未出现矛盾。
——当然,是截止从前。
江贺要陪他一起来,但祝承觉得不合适,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怎么逃避樊亦明的家人,也迟早会有面对的一天。出租车上没有开空调,他的手心有些冒汗。
对方给的地址在一家高档咖啡厅,祝承被带进了独立的包厢,周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男人放下杯子仰起头,目光不轻不重地俯视着祝承。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目光。
祝承还是走近深深鞠躬问好,抬头时,视线却不禁停留在桌子上散落的照片上。它们大剌剌地面朝着祝承,像是特意摆好展示一样。
祝承心里的不祥预感应验了。照片上的主角他再熟悉不过,是他和顾言廷。他们在电影院手牵手排队,又并肩出来,看得出拍摄者“耐心”地等了很久。
最醒目的那张照片里,顾言廷正和他在甜品店里接吻,他还能回忆起那时嘴里充斥的冰凉味道。
怪不得对方选择在电话里闭口不谈,原来是想当面让他难-堪,好好欣赏他羞愧难当的模样。
只可惜祝承不会。
"当钢琴老师很忙啊,亦明都联系不到你。"
樊昇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好像在提醒祝承该抬起目光。
"上午没有课,是我的休息时间,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找我。"
祝承抿了抿唇,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他听见对方轻轻嗤笑。
"你...不打算解释这些照片?"
平心而论,看到照片时祝承感到解脱,甚至镜头里的他也比从前放松快乐。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是他的选择,他的自由。
“没什么好解释,无论这些照片的拍摄者是谁,这都-是我的个人生活,我的私事。"看到樊昇的脸色变得难看,祝承淡淡补充道,"毕竟我早就提出协议离婚了。”
他的话音刚落,包厢的推拉门门突然被人用力拉开,重重撞在墙上。
樊亦明硬生生刹住了脚步,咬牙回身把门关上。
和他想象中的情景大相径庭,反倒是父亲恼怒得涨红了脸,而祝承神情冷静,只是在看-到自己时眨了眨眼睛。
他悬着的心还未缓缓放下,父亲已经怒呵着向他走来。
"他跟你提了离婚?结果呢?"
矛头一下子从自己转向了樊亦明,祝承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有些手足无措。
"你还在拖什么?为什么不赶快离婚?自作主张帮别人收拾烂摊子,现-在又自作主张压下离婚协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和他离婚。"
“啪。”
祝承的呼吸蓦地一窒,因为樊昇,那个祝承印象中优雅谦和只是偶尔有些严厉的男人,扬手将低下头跟父亲平视说话的樊亦明打得后退踉跄。
他浑身的血ye都凝固起来,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参与其中只会让形势更加恶化,但樊亦明抬起头来,嘴角渗出了几滴鲜血。
他的咬肌起伏着着,眼睛红得吓人。
“从小到大...只要做了错事就是自作主张,所有对的事都是你的功劳。”他嘲讽地笑了笑,“你同意帮助祝家在我面前推销祝承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你资助的亲家会出现问题?没有考虑到他根本不爱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