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修上楼看了好几次,大约是体力透支的太厉害,宋词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也不见醒。男人看了看时间,开灯将饭菜放在床头,俯下身唤她名字,宋词「嗯」的一下翻了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像只畏光的小老鼠似的不肯探出脑袋。
「醒醒,吃了饭再睡。」贺聿修诱哄着将她挖了出来,却看她连眼皮都不曾抬,心道,这丫头之前对他既畏惧又不屑,怎么这番回来后性情大变,莫不是真有了什么打算。
宋词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男人喂一勺她就吃一勺,待有些困了便不肯再张口。贺聿修将东西拿去厨房,又端了热水伺候她漱口洗脸,等忙完了这些,才顾得上去做自己的事。
看着手里的材料,他冷笑一声,心里却难免有些失望,自家兄弟为了那么一个位子,拿刀捅你捅得比外人还狠,真是白费了一身的本事,可惜不够谨慎,落下一堆把柄。
「去查一下我传给你的那几个账户以及那间公司的法人,尽快给我答复。」贺聿修放下电话,疲惫地抽完一根烟后才走出了书房。
洗完澡后,男人原本是直奔卧室,最后却还是在楼梯口转了方向,去到宋词的房间。
贺聿修贴了贴她的额头,依旧没退烧,宋词双颊被这热度蒸得泛了点红,加上她本就生的白,现在蔫蔫地躺在那儿,横生出一点病态美。他没打算在这过夜,但心里像有个小爪子在挠似的,磨人得很。
宋词一直都有搂东西睡觉的习惯,前半夜大概是身上不舒服,没一会儿就滚出男人怀里,贺聿修捞了她好几次,后半夜她倒是很安分,柔顺地窝在他胸口。因此,宋词在凌晨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搂着男人的腰身,还真是倒吸了口凉气。
借着从窗帘缝隙中偷偷溜进来的月光,宋词出神地盯着贺聿修的面孔,手指沿着起伏的线条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这男人真是生的英俊,光这张脸就迷倒了不知多少小女生。贺聿修对她的感觉宋词不是不知道,但她只能闭起眼睛,封住耳朵。要她前尘尽忘,实在强人所难。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那些错事能否一笔勾销,至少宋词做不到。
贺聿修一早醒来时,宋词正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有着说不出的别扭与不情愿,可惜她双腿不争气,也不知还要养几日才好。
「什么时候醒的?」贺聿修声音带着些沙哑,他侧过身想给宋词一个早安吻,但宋词略略偏头躲了过去,男人尴尬地顿了会儿,便毫不在意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用过早饭后,贺聿修便推着她出门晒太阳去了,宋词的膝盖酸得厉害,别说走几步,就是站直都非常困难。她不喜欢坐在轮椅里,但她更不想被男人抱着出门,于是只能一脸不情愿地盖着毛毯装小瘸子。
「姐姐,给你!」两人原本在湖边相顾无言,这时却有个小团子一扭一扭地跑来戳了戳宋词,「这是我捏的小鸭子,送给你!」
「送给我的?为什么呀?」宋词俯下身揉了揉小孩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地接过礼物。
「嗯」小孩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朝站在不远处的母亲跑了过去,「我妈妈让我送给你的!」小女孩拉着她母亲的手,在宋词面前晃了半天,最后竟羞涩地一歪脑袋就趴在了宋词腿上。
「是她自己要来给你的,说是有了小鸭子,姐姐就不痛了。」孩子的母亲见宋词并未露出疼痛或不悦的表情,也就随自家孩子撒娇去了。
小女孩听了更加不好意思,「哇」地一声躲到了母亲身后,探出半边脸偷偷瞧着宋词。
贺聿修见宋词笑得开心,便从口袋掏出几颗糖果,剥了一个塞到她口中,拿着另外几个去逗弄小孩,「想不想吃?」
小女孩看看贺聿修,又抬头看了看她妈妈,得到母亲首肯后,欢天喜地接过糖果直往嘴里塞,嘬了半天才流着口水含含糊糊说道,「谢谢叔叔!」
在场三个大人俱是一愣,宋词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孩子母亲蹲下身纠正她,「叫哥哥。」
「得了吧,就是叔叔!」宋词捂着嘴偷笑,贺聿修无奈地站在一边陪她笑。
「你这腿」妇人约摸着两人是情侣或夫妻,有些关心地问道。
「她不小心摔了,不是很严重。」贺聿修掐了宋词的脸蛋一把,「医生说养个几天就能好。」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妇人见他俩动作亲昵,也生了点故意羞他们的心思,「我看你爱人也是小孩子心性,等做了妈妈才能稳重的起来。」
宋词又臊又气一时无法辩驳,贺聿修捏了捏她的肩膀,「做了妈妈估计也还是小孩子心性,长不大了!」
妇人见宋词脸上泛起一丝丝红晕,耳朵也是红红的,便不再取笑她,拉着孩子向两人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经这么一闹,宋词也没心情在外晃悠了,「贺叔叔,我要回家!」
「我是叔叔,你就是阿姨。」宋词几乎不愿跟他说话,难得的机会,贺聿修总想着逗她多说几句。
「人家小朋友喊的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