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是个笨蛋,”马服板起一张方脸,对yin然恭敬地道,“小姐请先行,看清楚台阶,别再跌到了。”
“哦。”
yin然斜眼偷觑被马服揍得龇牙咧嘴的千烨,虽然心里有点同情他,但难免又有一丝丝小小的幸灾乐祸,恶有恶报,一定是这个坏哥哥心里打着拿自己来威胁明轩哥的坏主意,才会有现在的报应。
三人拾级而下,花了半刻钟才走到平地上,yin然打量周遭形状,心中暗想,这可不是普通的地道啊。两边石墙上刻着Jing美的人物花草浮雕,尽头是左右两条岔道,苦恼着是否应该沿着中间的路直走,马服提醒道:
“往左边走。”
她依言拐入左边的走廊,意外地又看见了两岔道,又是往左拐,很意外地又看见两条岔道,这次是往右拐,非常意外,还是两条岔道,最后她也不觉得意外了,因为岔道一直没完没了。有时也会经过几扇颇为华丽的门,虽然好奇却都没有机会进去。
yin然本来藏了点小心眼要把来路记下方便逃跑,可惜既没机会用小刀在墙上刻点记号什么的,也不像故事里面的聪明小朋友般准备了些麦谷之类的边走边洒,只能依靠大脑强记,但在经历了连续n个岔道尽头的岔道之后,转得头晕眼花,来时路长什么模样,记得住才怪!
这简直就是迷宫嘛!不晓得秦始皇的陵墓有没有这么复杂。yin然在心里抱怨着,终于拐进一条没有多余岔路的长廊,尽头那一道华丽到几近夸张的门户虚掩着,一股冉冉白烟,一阵轻软暧昧的乐声,夹杂着令人费解的调笑声与噼啪声,透过一寸宽的门缝从门后的那头流溢出来。
yin然跑到门前突然刹住了车,终于到了,后面会出现怎样的牛鬼蛇神呢?饶是她刚才积累了多少的勇气,此时也难免有些怯场起来。
“小姐怎不推门进去?”马服在她身后说道,千烨也用打趣的眼神“关照”她,看她将欲如何。
“哎?!哦。”
yin然的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门上的美人浮雕,怯生生扬起右手,在门沿上轻敲了三下。里间立刻传来平安侯Yin恻恻的声音:“进来吧。”
这声音听起来真叫人不舒服,yin然忍住不适推开门——
“刷”的一声响,一朵血花飞溅到她的脸上,粘稠的ye体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yin然呆呆注视着前方,浑身都在发抖,她固然禁不住皮鞭击打在人体上发出的刺耳声音,也受不了溅在脸上的血花,但最难让她忍受的却是呈现在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间可容百人的堂皇厅堂,华丽的程度不亚于yin然在电视里看到的古代宫殿,犹有过之。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红天鹅绒地毯,天花板和四壁绘制的是绚丽华彩的裸女壁画,数十座金碧辉煌近一人高的黄金灯具整齐的排列在墙边,正上方主席是铺着白虎皮的坐榻,两头各摆放一座羊脂白玉雕成的半裸的男女神像,之后立一座Jing工雕刻的翡翠屏风,下手则是黄金铸成的长方形矮己,己上摆放的白水晶制的美丽香炉中,带着古怪香味的白烟冉冉升空,妖娆起舞,使得懒洋洋侧卧于榻上之人的面貌从门这边看过来如同蒙了轻纱般模糊不清。
但不管他是谁,绝对不是此间的主人平安侯,因为平安侯本人正站在大堂的中央兴奋地挥舞手中的鞭子,带着倒勾的鞭上沾的血随挥动的节奏溅得满地都是。流血当然是那个正承受鞭打的可怜人,从yin然的角度看过来,上半身布满血痕的他,已经失去了喊叫的气力,两边墙壁上牵过来的铁链将他的左右手臂捆缚成一条直线,使得赤裸的双足被迫离开地面,头颅安静地垂下,披散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那姿势仿佛教堂里受难的基督。不同的是基督已获重生,此人的身体却还在遭受无情肆虐。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不断受到伤害,那伤害他的人却看起来这么愉快,旁观者非但不去阻止,还幸灾乐祸地发出快意的笑声。
yin然忽然想起从前养的那只叫黑豆的小猫,因为淘气跑到隔壁伯伯的阳台上弄坏了他种的兰花,狠心的伯伯没等她道完歉,拎起小黑豆的尾巴就把它往楼下扔,那可是五楼啊,小黑豆才三个月大。小黑豆死了,她哭了很久,一连几个月寝食难安,因为伤心,因为生气,也因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件事在她幼小的心里留下永久的Yin影,以至于她一直认为,世上再没有比隔壁伯伯更坏的人了,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这个世上的坏人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愤怒的情绪汹涌而来,淹没了心中残存的恐惧。
小黑豆,yin然在心中喃喃道,再也不让坏人伤害你了。
“停下来,别打他了。停下来好吗?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开始只用平静的语气交涉,得不到回应,再加重语气,最后几乎在嘶声呐喊了。
平安侯于是住了手,转身,注意力马上被yin然明亮双眼中燃烧的怒火给吸了过来。
“哟!这不是明轩身边的小可爱吗?!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哦,”侯爷将鞭子收到腰间,慢悠悠踱到yin然面前,毒蛇般的双眼在她愤怒的小脸上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