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时,黎挽是十分干脆利落的,林寻声却不同了,他面露难色,一张脸皱在一起,眼里布满水雾,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黎挽伸出手:“下来,我抱你进去。”
客栈都是当地命官安排的,就在身后。
林寻声小声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慢慢慢慢抬起一条腿,转过来,使自己侧坐着,再向黎挽张开双手。
黎挽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弄下马。
要问为什么对林寻声这般小心翼翼的伺候,黎挽可要冷笑了。
还不是他肌肤太过娇嫩,刚坐一天马就被磨红了,偏他又忍着不肯说,深怕黎挽因此不给他坐了。
两人在一块儿时,每每晚上他都矫揉造作,使劲儿往她身上贴,深怕叫她离得远了,松了口气了,只这那一日不同,他离得远远的,脸色也白了话也少了,轻易不主动往她身边凑,就连就寝时,也不像之前那般非要她抱着了。
一开始黎挽并未察觉,叫她发现的契机还是见林寻声盯着某处失神,而她抬眼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却见是不远处躺着的安儿和躺在安儿怀里的容儿。
这让人不悦,尤其林寻声一面对自己表达后悔与爱意,一面又瞧着安儿。
当时十分不高兴的她,没多想什么,只凭着有些懵的脑子,上前做了件她从前几乎未做过的事情。
她上去重重拍了一下林寻声的tun部,本还要伸手搂着他,凑近了好警告一番的,然而这人才刚被她拍上tun部,立马惊叫着跳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头这么失态,等叫完后才反应过来,然后整个人泪眼汪汪看向她,手还捂着屁股呢。
黎挽当即便察觉到不对,也顾不得众人人惊讶的目光了,拉着林寻声的手臂,就把他扯去了个小角落里,问了番才知道这人后头伤成什么样了。
若不是她自己发现了,他恐怕还不愿说呢。
黎挽气的要死,想叫他滚去贺似初的马车里,但他却抱着黎挽的裤腿儿,说什么也不愿意去,非扯那兔子要咬他。
最后还是抵不过林寻声那缠人劲儿,她便说不让贺似初养兔子了,结果林寻声还是不满,说些什么似初弟弟平日里没要过什么,只是一只兔子而已,不该被拒,大不了便是他委屈一点罢了。
黎挽算是看出来了,林寻声就想留在她马上,赶也赶不走,看着他执着的模样,若是不同意恐怕还有得闹呢。
最后她还是同意了,总归痛的又不是她。
只是黎挽好歹有些良心,一日三次地给林寻声上药,整个tun部都被涂满了,上好的药膏清清凉凉的,总能叫他多撑一会儿。
江南路途遥远,到这时他正好已撑到极限,整个人软软被黎挽圈住,再造作不起来了。
黎挽冷着张脸,边走边斥他:“谁叫你不听劝的,这下知道疼了?”
林寻声趴在黎挽肩膀上,正好能看见在后头跟随的贺似初,只看了一会儿,他又累极似的低下头,将自己送回黎挽怀里,仔细窝着,然后开口声音带着少年的青嫩:“侍身还不是怕似初弟弟没了小兔子会哭出来?侍身都这般友爱弟弟了,妻主反而要说侍身的不是。”
话里是他一惯的埋怨。
贺似初跟在后面,抿了抿红润的薄唇,最近他怀里的兔子总被他们提起,搞得他是收也害怕不收又舍不得,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黎挽将人放到床上,理也不理他想要贴着她的话,起身去下面弄水了,林寻声听见脚步渐远,开口叫了贺似初过来。
贺似初小身子抖着,到林寻声面前时甚至不敢抬头。
倒是林寻声慵懒的伸了伸身子,不小心触及身后伤口又是嘶的一声。
见贺似初望过来,他便冷下脸,指了指对方的怀:“你那兔子呢?”
贺似初小心翼翼抬起眼睛看林寻声,然后斟酌着语句道:“侍身把兔子放在房间里了,听说您怕兔子。”
林寻声笑起来,眼里有几分嫌弃,明显的不行:“你还真蠢,这话都信,我便实话告诉你罢,我可不怕兔子,只是想同妻主在一起罢了,你听话点,不许把那兔子扔了,需得时时带着,明白吗?回去自少不了你的。”
贺似初惊呆了。
他鲜少见人家争宠的手段,因此只是冰山一角,竟也叫他惊讶。
“听明白没!”
林寻声见这小子呆呆傻傻的,不由厉声道,立马吓得贺似初连声回复:“知道了知道了。”
“啧,下去吧。”
贺似初出去时碰见了黎挽,黎挽手中端着水正要进去,看见贺似初时顺手拿了个钱包出来:“若觉得无聊便叫庞召陪你出去逛逛,喜欢什么就买点。”
她对自己的男人素来大气。
贺似初还算好搞的,只要不喊他,他便不会出现,真正难搞的是屋里那位,真真是磨人的很。
身后伤口被磨了几日,已是疼的不得了了,甚至有些地方隐隐破皮,红肿难看,碰一下就是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