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渺正在随手翻着案上的手卷,漫不经心道:“何事?”
“你先前命我寻的香檀,找到了!”
捏着书页的手指蓦然一顿,陶渺难以置信地看向韩奕言。
陶茗儿的事一直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结,虽说她从容姨娘口中得知当年陶茗儿的事或与戚氏有关,可到底是容姨娘的一面之词,她总不好做直接冲到戚氏面前质问这种蠢事。
现在好了,寻到了香檀,想必当年的事也能得到答案,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陶茗儿的遗骨究竟在哪儿。
“真的吗!那她人呢?可在京城?”陶渺倾身急切地问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韩奕言压住陶渺的肩,推她坐好,“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寻到香檀,只因她改了名,一路北上,去了一个叫映西的地方,如今我已派人将她带到了京城,昨日我也盘问了她有关你母亲的事?”
“她说什么了?我母亲当年就在京城对不对?”
“渺儿,关于你母亲的事......”韩奕言顿了顿,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在带你去见香檀之前,我需先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
陶渺掩在袖中的手蓦然缩紧,生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韩奕言将陶渺冰凉的手圈在掌心,斟酌半晌,才用她可以接受的话道“你母亲生前的最后一段日子,受了很大的折磨。”
第79章 状告 我要以杀人之罪状告当今首辅林尧……
陶渺听得出韩奕言这话半遮半掩, 恐是为她着想。
陶茗儿最后的那段日子过得并不好,从容姨娘口中,陶渺多多少少能窥到一些。
但看韩奕言神色这般凝重, 可能陶茗儿临死前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陶渺的心猛然一揪,沉默了片刻, 道:“带我去见见香檀吧。”
韩奕言本担心她听到那些话会受不了,可见陶渺眸光坚定, 迟疑着点了点头。
香檀被韩奕言安排在京城的一家客栈中,有专人看管。
陶渺步入客栈上房时, 便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形容枯槁的女人呆坐在那里, 按理说,香檀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 可她这幅憔悴落魄的模样却让她硬生生长老了十岁。
听见动静,女人垂着头有些颤巍巍地站起来, 两只手无措地搅动着。
“你就是香檀?”
香檀幽幽的抬起头,却在看清陶渺面孔的一瞬,脸色大变, 她双目圆睁,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像是见鬼了一般,喃喃道:“陶......陶姑娘。”
陶渺清楚,自己这张脸和陶茗儿有多像, 她逼近一步,“你当年见过我母亲?”
听到“母亲”,香檀顿时恍然, 她上下打量着陶渺,难以置信道:“你是......陶姑娘生下的那个孩子?”
“十五年前,我母亲确实到了京城,对不对?”陶渺微微蹙眉,“她之所以没去找我父亲,是不是有人将她囚禁起来了!”
香檀身子一颤,瞥向韩奕言,“昨夜能说的我都说了,为何还要再问我一遍......”
“可我还不知,我想听你再回答一遍,我知道你曾是戚氏院中的婢女,将我母亲骗来京城并囚禁起来的人是不是戚氏?”
陶渺逼人的气势震慑地香檀双腿发软,只得老老实实道:“是,当年是夫人偷偷派人去了云州,以老爷的名义,将陶姑娘接来了京城,关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还买通云州宅邸的下人,说是陶姑娘自己跑掉的。”
果真是这般嘛,秋娘并没有说谎,容姨娘也是,陶茗儿当年确实来了京城,只不过不是被林尧派去的人接走的,而是被戚氏骗到了京城。
“戚氏为何要那么做,偏偏要将我母亲送到京城来?”
陶渺想不通,戚氏既然恨陶茗儿,应当将她送得越远越好,而不是送到离林尧最近的京城。
香檀缓缓道:“这个我便不知了,就记得陶姑娘刚到京城的时候,夫人去见她,还特意将她带到了林府门口,让她透过马车看看清楚老爷的身份,她还笑着告诉陶姑娘,老爷已有一妻两妾和三个子女,往后就算她入门也只是个卑微的妾室......”
陶渺冷笑了一下,当真是杀人诛心。
戚氏根本就是在用这种法子,让陶茗儿看清林尧的真面目,继而心碎心死。
当初知晓韩奕言欺骗她时,她尚且那般难过,她简直不能想象怀着身孕的陶茗儿在得知自己委身于一个骗子时该有多么绝望。
她突然明白了戚氏的用意,让陶茗儿痛不欲生远比一刀杀了她更让戚氏痛快。
真是彻彻底底的毒妇!
见陶渺掩在袖中的手猛然攥团,始终在旁一语不发的韩奕言轻握住她的手,以防她掐伤了自己。
“既是囚禁,我母亲没有尝试过逃跑吗?”她试探道,“或许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什么话......”
“刚开始的时候,陶姑娘确实努力地想逃跑,可人生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