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待到谢宜之走后, 林葳蕤单手撑着头,长长叹了口气,“赵绔案都过了这么久,本就不能从头查起,原本指望能从旁人身上得到些线索,看来也是无望。”
“谢宜之那厮说什么,你便相信了?”谢韵之嗤笑,“依我看啊,她十有八.九没有说真话。”
“真的?”林葳蕤又来了Jing神,“你如何晓得的?”
“我可是她大姐,从小到大,与她过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回,又怎会猜不出来。”谢韵之顺手卷起肩上一缕发丝缠在指头上把玩,“她那点小把戏,糊弄别人可以,可逃不过小娘我火眼金睛。”
“许是谢宜之怕惹上麻烦,不愿说起,倒也可以理解。”林葳蕤自言自语。
“她不愿说,只因你是外人。”谢韵之道,“若是旁人问起,未必不肯说。”
“你的意思是……”林葳蕤顿了片刻,随即心领神会。
没想到谢韵之这个浓眉大眼的,也懂得吹枕头风这个道理。
谢宜之不愿同自己讲,但她的郎君鹿荇之未必会不晓得,就算是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委托荇之旁敲侧击问问。
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荇之现在已是她人夫,林葳蕤身为女人,总不好在私底下单独与他相会。
幸好林郁青与鹿荇之向来相交不错,想到这个主意,林葳蕤也顾不得吃饭,起身便告辞回府,气得谢韵之歪鼻子瞪眼直骂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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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葳蕤快马加鞭回到府上,找到林郁青的院中,并未见着他的身影。
“郁青呢?”她对着下人问道。
“回小姐的话。”大概是观棋也没料到她这时会过来,难免有些意外,“公子到外头铺子上去了。”
“他一个人去的?”林葳蕤问。
“正是,公子说只是去去就回,不用我们跟着。”
“你可知郁青去的是哪个铺子?”林葳蕤又问。
这个观棋倒答不上来。
林葳蕤原本是想着干脆等等,等到他回府再商议也不迟,只是又想起若再等下去,万一错过今日,便又要等下次休沐才能更进一步地调查,干脆扭头又出去了。
据她所知,平日里郁青常去的便是离不夜城较近的脂粉铺,于是她快马加鞭,转眼就到了脂粉铺。
正是冬末,天气还冷得很,没几个人愿意出来购办这些个胭脂水粉,因此脂粉铺的掌柜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呢。
听见有人进来,她忙起身相迎,见是林葳蕤,脸上更笑开了花:“哟,林小姐,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郁青不在?”林葳蕤问。
“您是说郁青公子?他可许久不曾来过了。”
看来不是这家,林葳蕤刚转身就要离开,又想起什么:“对了,你还记得赵绔吗?”
提起赵绔,掌柜的面上一愣,随机连连点头:“当然记得了,这人呐,就是太过嚣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
“你可记得……”林葳蕤踟蹰片刻,“赵绔出事当晚,郁青他在店里过夜的吗?”
掌柜的仔细回忆一番,正欲回答之际,一道温润的嗓音打断二人的对话:“阿蕤,你怎么来了?”
看见进来的人正是自己要找自己的林郁青,林葳蕤笑道:“我有事来寻你,观棋不是说你到铺子上来了,怎么反倒晚了我一步?”
林郁青脚步一顿:“兴许是我在路上多逛了会儿,便晚了些,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葳蕤不疑有他:“我们到楼上说去。”
说罢,她又见林郁青脸色还微微有些发白,想来是被外头的寒风冻的,便扭头对掌柜道:“劳烦沏一壶热茶到楼上来。”
二人上了楼阁之上,林郁青偶尔会歇息的那间房。
屋子里平日没有旁人住,封闭得久了,难免有些陈旧的气息,林葳蕤走到床边,拔起窗栓,让新鲜空气透进来。
这是两层的小木楼,前边临街的方向便是店铺,而这间屋子对着的则是后院,院中还有一个马棚,隐约可见其中几匹马在吃着草打响鼻。
“小姐,您要的热茶。”这时掌柜端着热茶上来,打断她的思绪。
林葳蕤坐到桌旁,顺手倒了一杯茶,递到林郁青面前:“给,先暖暖手吧。”
“多谢小姐。”林郁青接过她手中那盏茶,白雾氤氲中,他长睫低垂,遮住眸底神色。
沉寂不到一眨眼的时间,他陡然出声道:“不知小姐找我,所为何事?”
对于林郁青,林葳蕤自是无需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最后道:“我知你向来与荇之要好,若是得空,想让你替我问问他……”
“我明白了。”林郁青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发出噔的一声响。
“郁青?”林葳蕤隐隐觉得不对劲,“你不高兴么?”
“小姐误会了。”林郁青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仿佛方才他面上的冷凝不过是林葳蕤的错觉,“我不过是手冻得有些僵,没有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