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之反应平平,倒是林葳蕤被这声动静吓得抖了抖。
呸,磨磨蹭蹭走过来的谢韵之又鄙夷地别过脸。
男里男气!
谢瑾这个当娘的只是当她不服,伸手便拎住了她的耳朵,轻轻一拧。
“啊啊啊啊啊!”谢韵之连连叫唤,全然没有了在林葳蕤面前的神气劲儿,“疼疼疼……”
看来这一言不合就动手,也算得上是谢家家风,林葳蕤心头暗叹。
谢韵之算是彻底被谢瑾杀了威风,目光下垂看着脚尖:“对不起…”
“大声点。”谢大人提高嗓音,,“早上没吃饭不成!”
谢韵之梗红了脖子,不得已再重复一遍:“对不起!”
哎呀,这可不是自己逼的,林葳蕤歪了歪头,眼底的笑意在外人看来万分无辜,却不慎对着谢韵之时透露出几分狡黠,气得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
等欣赏够了她这副窘态,林葳蕤才终于慢吞吞开口:“谢大人见外了,昨日我与谢妹妹,不过是玩闹而已,并无大碍。”
她如此大方懂事,反衬得谢韵之任性妄为,谢大人更是长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竟生出了这么个顽劣货色,偏生家里老人宠得跟个心肝儿似的,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若这小犊崽子下次再有冒犯,林姑娘不必顾忌,直接往死里揍便是!”
林葳蕤心道她倒是想,只可惜根本揍不过啊,只得在脸上挂着浅淡而不失礼貌的笑。
等谢大人念叨完谢韵之,又与林霑喝了半盏茶闲聊,最后才留下道歉的礼品,带着自家的“小犊崽子”离去。
一路将母女俩送到门外,看二人上了马车,林葳蕤提起裙摆,正打算开溜,却听见身后一道凉凉的声音:“到哪里去?”
如同被猫逮住的耗子般,林葳蕤僵硬着回过身,吞了下口水:“娘……”
“亏你还记得我是你娘。”林霑冷笑,“被人揍了还藏着掖着,若不是谢大人上门,只怕还真被你瞒过去。”
林葳蕤心虚地把头埋低。
被一个小丫头揍了这种丢人的事,她巴不得无人知晓,又怎么会主动提及。
“罢了。”林霑双手负于身后,“等你爹回来了……”
“别!”提起林浔枚,林葳蕤当即提心吊胆起来。
若是叫她爹知道,指不定又得生出什么波澜,自己以后就别想出门了。
思及至此,林葳蕤上前扯住林霑的衣袖,下意识噘嘴放软嗓音,拿起上辈子对老妈撒娇的架势:“娘~”
“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林霑眉头一凛,双眼微微眯起,“娇娆造作,成何体统?”
林葳蕤立马将手背到身后,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
这段日子,她早就摸明白,虽说在自家温柔爹爹面前,林霑是个夫管严。但若没有林浔枚压着,她便是说一不二的大家主,容不得自己放肆。
她眼珠子一转,找到了替自己开脱的话,可怜巴巴地道:“分明是那谢家的小娘子先动手,女儿念着不给爹娘添麻烦,连手都未曾还过,硬生生挨揍,若是叫爹爹知道,免不了又要他Cao心,女儿已经这么大个人,不想事事都劳烦他……”
林霑扫了她一眼,小丫头絮絮叨叨,嘀嘀咕咕,倒还是委屈上了。
良久,她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你被这男子伤了一回,倒真是长进了不少?”
提及那名男子,林霑又道:“我听下人说,你将他从柴房里放出来了,还找了大夫给人看病?”
哪个下人如此多嘴,林葳蕤心里嘀咕,嘴上却只得老老实实道:“女儿不过是看他可怜,将人好生安置下来,待他身体好后再遣送回家,绝无他想。”
怕林霑不信,她又竖起三根手指朝天:“女儿发誓,我当真只是做此打算,如有违背的话,就叫我…”
“行了。”林霑被她叨叨得耳朵都快要起茧,“此事随你怎么处置,只是切不可再出乱子便是。”
“女儿明白!”眼见此事就此揭过,林葳蕤美滋滋应下。
同林霑一道在正厅用毕午膳,林葳蕤吃饱喝足,是时候回去睡午觉。
绕过庭院中的山石,面前陡然冒出一个人来,惊得林葳蕤脚步一顿。
却见来人灰衣短褐,对自己拱拱手:“小姐。”
林葳蕤定睛一看,认出是昨日被自己吩咐照看那少年的曹氏,松了口气:“怎么了?”
“这…”曹氏搓了搓手,在春日料峭寒风中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头,别过她的眼神,“那位公子自从昨日醒来后,便不肯吃东西,刚才又饿晕过去了。”
听他的语气,这位少年倒真是一位将清白看得甚重的贞洁烈男。
林葳蕤胸口处日渐愈合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提醒她当日这少年下手可不轻。
沉默良久,她深知自己免不了是要替原主收拾这烂摊子:“叫上大夫,带我去看看。”
曹氏在前面低着头带路,走到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