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我们不会有事的。”脸上添了不少细碎口子的林清安想要伸手为他拭去眼角泪痕,却发现那寒风吹干的速度,远胜过她擦拭的速度。
他们二人就像是一块巨石,没有任何阻碍物的滚落下崖底。
而悬崖上的那些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掉下去,却无能为力。
“表姐!表姐夫!”
山中的夜晚是寒冷而刺骨的,那丝丝缕缕的寒气就像是无处不在的水气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去。
林中几只夜鸦不时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寒风吹得枯黄树叶簌簌而响。
彼时,悬崖下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中。
林清安看着已然幽幽转醒的男人后,那颗一直高高提起的心,终是放下几分。
“妻主,想不到我们还能在Yin曹地府相见。”谢曲生看着这张近在咫尺,脸上还带着细小伤口的白皙小脸时,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哪里来的Yin曹地府,你看清楚现在到底是人间还是Yin间。”林清安被他这一句话差点儿给整笑了,原先的那点儿怜惜之心也因此消散大半。
“还要你醒了正好自己把药喝了。”在谢曲生还未从死里逃生中反应过来时,鼻间则先一步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辛辣药臭味。
“妻主,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啊你!”这药,他光是闻上一口就觉得下一秒就要进阎王殿了,更别说还要喝了。
林清安眉梢微挑,显然并不理会他的那点挣扎,反倒是略带威胁的Yin测测凑近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若是你不想喝药,我不介意帮你放点血,说不定会好得更快一点。”
“我,我………”谢曲生觉得自己在那目光下,怂了,彻底怂了。
想着不就是一碗药吗,又喝不死他,即便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在他喝下去的第一口后,他发现他错了,这药虽喝不死他,却在折磨着他。
因为实在是太特马的难喝了,难喝到令人难以下咽的地步,甚至他觉得他的舌头都已经不属于他了。
等他将那用竹筒装着的药汁喝完后,一张脸早已绿得像只蛤蟆,不止是嘴,好像连鼻子都失去了嗅觉,在他准备吐着舌头学哈巴狗时,他的嘴里先一步被塞进去了一块蜜饯,好用以压下那股恶心的味。
“知道药难喝,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如此猛撞不。”林清安回想起今天发生的那一幕时,仍是打从心底发出了浓重颤意。
“妾身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刚醒来,可要吃点东西不。”
“要。”伴随着他话落的是他肚子里唱起的空城计。
而后林清安便将先前找来的野果子递了过去。
等他嚼了几个苦涩果子外,这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来。
“妻主,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批的黑衣人好像和上一批的是同一个幕后主使。”
甚至,他隐隐觉得,这一批人和之前算计毁他清白,并让他们夫妻二人产生隔阂并失离的那伙人极为相似。
闻言,林清安只是抿唇不言。
“妻主,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并且那人并不是乔林笙那个蠢货,而是另一个不得不令她忌惮的人物。
“此事我会处理,还有我万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林清安担心他会多想,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又凑过来吻了下他的额间。
“最近一段时间先别急着回去。”
“好,妾身听妻主的。”
此时的林府中,面覆薄寒的许哲看着那将他们层层包围的林家人时,心下嗤笑连连。
“林大人这是何故。”男人锐利凤眼半扫,其中满是冷意森然,一只手却已然抽出了那柄充当着白玉腰带的软剑。
“自然是希望许神医放下我家幼清,也不看看我家幼清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身份。”此时林婉看向他时的目光,满是淬了毒的Yin寒,就像是那藏匿在暗中,已经再也忍耐不住,朝人伸出锋利獠牙的毒蛇。
“许某早已同幼清成亲多年,如今的我们自然是夫妻关系。”
“呵,我家幼清何时娶过夫,为何本大人这个当娘的都没有听过,也不知打哪儿跑来的野狗,恬不知耻的占了我们林家大女婿的位置。”林婉闻言,嗤笑一声,眼中满是浓重鄙夷。
“我林家的大女婿,自始至终承认的都是公子尘,而非你许子言。”随着话落,林婉退后一步,紧接着那些包围的林家护院便围了上来。
“记住不要伤到大小姐,至于那位男人,死伤不论。”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显然是恨毒了当年拐跑她女儿,甚至使得他们母女十多年未见的罪魁祸首。
“呵,想要我的命,也得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双目泛寒的许哲护着怀中人,生怕那些丧心病狂之人会误伤到她。
林清时看着那朝他们靠近的冰冷箭头,整个人早已吓得忘了动作,一张脸更煞白无一色,手指紧攥着身旁男人的衣袂不放,显然害怕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