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便马上窝在床上躺着的谢曲生突然来了一句,“妻主,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哪里奇怪啊。”
“是那弥漫在马大婶家挥之不去的药臭味?还是什么这村子里头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少吗?”因着农家人的煤油灯贵,她这一次倒是等天一黑后便直接上炕躺着。
“都有,难道妻主就没有怀疑点什么吗?比如这是一个黑村,要么就是一个土匪窝。”何况这黑灯瞎火的,最是适合杀人放火天。
“我看你最近是看话本子看傻了才对,你以为天底下有那么多的黑村和土匪窝,并且还那么巧的全部都被你遇到了不成。”林清安还以为她会听到什么有用的,结果不过就是他的瞎想。
“妾身这不是防范于未然吗。”正当谢曲生讪讪的话音刚落,他们隔壁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凄厉惨叫声,还有水壶倒地的破碎音。
“英子你可别吓娘啊,英子!”
“英子你醒醒,你醒过来看看娘啊!”
听到声音响起的第一句时,慌乱穿好外衫的林清安便马上拧着眉带上放在桌上的药箱往外走去,只是在临出门时,不忘嘱咐屋中人。
“你先在屋子里等我,不要到处乱跑,我过去看看。”
“妾身随妻主一起去。”
“那是女子房间,你一个男人家进去做什么,何况若是里面真的有危险,你等下也好救我,我一个人进去赴那陷阱也好过你陪我一起。”她担心那边拖得越久越危险,当下再不理会他还欲想要跟上来时的复杂目光。
等她脚步慌张的推开隔壁房门中时,正看见坐在床边的马大婶抱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女孩啜泣,那小女孩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显然这院子里头的浓重药味便有一半是来源于她。
“大婶,可是发生了什么?”当她见到这一幕时,本就蹙着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英子,我可怜的英子啊,你要是也走了,这世上就只剩下娘一人了。”此时的马大婶双目溃散,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就一直紧抱着那人不放。
“英子,娘现在就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也丢下娘啊。”
林清安看着若是在继续任由马大婶抱着那小姑娘不撒手,说不定连那情况都会越发危险,当即冷声上去,拉开了他们二人。
“我是大夫,让我看看说不定还能有法子。”
“对,大夫,大夫,林妹子你可得要救救英子啊,大婶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听到‘大夫’二字后,马大婶那溃散的目光重新聚拢。
“大婶你先别慌,先让我看看。”唇瓣半抿的林清安走到床边,先是掀开她的眼皮,又掰开她的嘴,拉出她的舌头看了下,心下了然。
“林妹子,英,英子怎么了………”苍白着脸的女人正哆嗦着唇,满是惶恐不安的看着她,生怕她下一秒会说出什么令她难以承受的打击来。
“英子只是今晚上吃了过敏的东西后才会这样的,等下我给你开点药,到时候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一日三次,吃个三四天便可。”
“过敏?”马大婶听到这个罕见的名词,下意识的从嘴里蹦了出来,可是在听说英子还活着的时候,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看了英子妹妹,发现她倒是食用了不少过敏物导致的,否则一般量小的最多只是会出现浑身冒疹的症状,而英子妹妹却是呼吸急促,咽喉红肿,身上还伴随着大量的红斑与水泡。”羽睫半垂的林清安将英子的袖子往上挽去,果见掩藏在下面的是那大片水泡,看着格外骇人。
“那么严重啊。”马大婶听到呼吸急促几字时,才刚缓过来的脸,刹那间白得比先前还要深。
“若是今晚上英子吃的那些过敏物剂量再重些,怕是华佗在世都难以将人给救回来,反倒是大婶你可不要以为只是英子妹妹的体质弱导致的,之前我曾见过有位对花生过敏的小女孩,她娘亲还一直以为是小姑娘体质不好的原因,结果非但没有不在让那小姑娘接触花生,反倒是一日三餐的给她吃花生,就连喝的水里也同样将那磨碎了的花生粉掺和进去。”
她顿了下,继而接下,“后面那位小姑娘三天两头因为喉咙红肿,身上更泛起了大片的红丘疹、斑丘疹等,局部则出现了水肿、糜烂脓疱等症状,最后那位小姑娘因着她娘亲的那么一阵折腾,倒是可怜得很。”
“那,那大夫可知道英子是对什么过敏的吗?”马大婶显然也被她刚才的说法给吓到了,更害怕自己也同她刚才话里头的女人,来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今晚上的英子妹妹可吃了什么?”林清安的视线扫过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走的公鸡陶瓷海碗时,冷声道。
“今晚上我就只是给她蒸了个蛋,还下了一碗猪rou白菜馅的馄饨,可这些吃食往时她吃的时候都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么今晚上做饭用的是什么油,或者那些盐是否是往日惯用的那种?”毕竟有些人过敏的东西千奇百怪,甚至还有对水过敏的。
马大婶听她一说,瞬间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