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还闹得挺大,据说是在门口把王家少爷拦住,让那吕大夫对峙,吕大夫没法,只能是说了, 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王家哪里能承认, 只说是吕大夫刻意栽赃污蔑, 到了这个时候, 霍家也受不了了,便是原本存着让女儿忍忍的心,现在看这王家的无赖模样,倒仿佛我们污蔑你一样?霍家人那是武将出事,行事自然是和寻常人家不同, 据说是当街直接扒了王家少爷的裤子,结果大家伙一看,屁股里都往外耷拉着一截, 这一看就是被男人用烂了。
事情闹大了这一步,王家丢人现眼,王尚书气得够呛,直接跑去圣人跟前告状,跪地不起,痛哭流涕,只说堂堂天下脚下,竟遭此羞辱。
圣人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命人罚了霍家那几个后生,又劝了一番王尚书,不过说到最后,言语间也颇有警告之意。
毕竟人家姑娘也是好好的姑娘,自己儿子这样,心里没点数吗?
王尚书被圣人言语间提醒,羞愧难当,回去后躺那里就病了,王家被人鄙薄,婚事退了不说,还成了燕京城最大的笑话,门前甚至还有小孩编排顺口溜拍手笑话他们家,说什么少爷爱小厮烂屁股什么的。
这事闹腾出来,霍家几个后生虽然遭了罚,但终究是解气了痛快了,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当然了,安定侯夫人知道这事后,却是气得够呛,专门过来了皇子府,把顾玉磬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通。
“你不好好地当你的皇子妃,倒是搞这中勾当?若是别个知道那吕大夫是你找到的,别人怎么想?宫里头的太后贵妃娘娘怎么想?外人知道你一个堂堂皇子妃做这中事,又会怎么想?王家人如果知道是你找的吕大夫,还不恨死你?!你说你,干什么事不好,得罪人惹是生非的事,怎么就缺不了你?”
顾玉磬被这么劈头盖脸一番骂,倒是没什么好恼的,反正她从小闯祸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娘也只是骂骂而已,根本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于是她慢条斯理地道:“娘,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如燕的一辈子,为了她,就是得罪人又怎么了,那个什么王尚书,我们还怕她不成?他家存着坏心,想坑了如燕,我身为她的表姐,岂能坐视不理?难道我要畏首畏尾,眼看着她跳火坑?”
安定侯夫人一顿,看着顾玉磬,咬牙道:“自然是不能看着她跳火坑,但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你怎么能亲自出手?”
顾玉磬无辜地摊手:“我这不是觉得这个房子最快最好吗?”
安定侯夫人恼了,骂道:“你还敢顶嘴?”
顾玉磬赶紧缩脖子低头当鹌鹑。
安定侯夫人还是来气:“知道你和如燕要好,我也心疼如燕,但是做这件事前,你好歹和我商量商量?你才成了皇家的儿媳妇,你这么莽撞,若是万一闯出祸来,你可怎么得了啊!”
其实说白了,安定侯夫人还是有私心,如燕那里她不是不心疼,但闹出这么大一桩事来,她下意识还是担心女儿,生怕女儿因为这事名声受牵累。
是以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再次教训起来:“你知道你现在是谁吗?你是皇子府里的娘娘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她正骂着,突听到一声低咳。
开始的时候,安定侯夫人丝毫没意识到这是怎么了,她继续骂:“你和家里商量下不行吗?你怎么就这么——”
可是骂到一半,她陡然意识到什么,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却见朱门外,站着一个玉冠少年。
那,那可不是九殿下吗?
安定侯夫人想起自己刚才骂女儿的话,脸上顿时红一块青一块。
她她她可是稳重慈祥的侯夫人,她怎么能让人家殿下听到自己骂女儿呢?她竟然没反应过来?
安定侯夫人狼狈地站在那里,张口结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玉磬赶紧给自己娘使眼色,小声提醒:“娘,殿下回来了。”
这个时候萧湛初已经迈步进来,面色如常,上前拜见了岳母大人。
安定侯夫人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来,故作镇定地和萧湛初见了,之后胡乱说了几句话,便推说自己有事,匆忙离开了。
顾玉磬看着自己娘几近跌跌撞撞的背影,忍不住想笑,这么多年了,她娘一直把端庄贤淑写到了骨子里,不曾想如今在萧湛初这里失了体面。
萧湛初却没笑,他蹙眉:“你挨骂了。”
顾玉磬听到这个,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多少心虚,毕竟这件事自己一直瞒着她,当下耷拉着脑袋,小小声地道:“是啊,挨骂了,你是不是也要继续骂我吗?”
萧湛初:“我为什么要骂你?”
顾玉磬硬着头皮承认:“你应该也知道了,给霍家作证的那个大夫,就是我设法找到的,王尚书家和霍家闹成这样,都是我一手惹出来的。”
萧湛初淡声问道:“然后呢?”
顾玉磬:“说不定王家记恨我,由此惹出麻烦来,你看,我娘都要气死了呢,我现在可是你的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