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一副事不关己,懒得去想的样子,然后继续道: 卫大一介武夫,不懂得这些绕来绕去的,只懂收到紧急消息就即刻来转告姑娘。
木头,木头,木头。
飞絮碰了个钉子,粉嘟嘟的嘴唇噘得更高了,不停的自言自语埋怨着,今天姑娘整个就是撞邪了,先前非要来看看昨天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见面没多久就把先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保密的机密泄露了出去,结果人家还不相信。现在还是这样,金国不过是送回一个公主嘛,又不是送回一个皇帝,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什么?
沉思中的少正玲突然一惊,盯着一脸惊愕的飞絮问道,你再说一次?
我?我说姑娘今天撞邪了,还把机密消息泄露了出去,别人还不相信。
不是这句,下一句。 少正玲若有所思地摇头道。
金国不过是送回一个公主嘛,又不是送回一个皇帝,有什么大不了的?
飞絮根本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突然脸色大变的少正玲,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糟了,糟了,姑娘这些日子一直在长江上晃来晃去,一直等到昨日见到那牧仲陵为止,而后又连夜赶来临安,本来就是乏了累了,今日又非要来这驿站,还是见那牧仲陵,而且与他二人相谈甚欢,言谈举止和往日的寡言少语判若两人,莫不是姑娘中邪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结论,她心里担心起来,顿时暗地里把牧仲陵给恶狠狠的痛骂了几十几百次。
少正玲心思缜密,细细思索之下,很快便想通了金国送回赵诗芸的目的,而后扭头看了一眼兀自在一旁噘着嘴巴闷闷不乐的飞絮,不由讶然,飞絮,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飞絮转头看了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的少正玲一眼,长出一口气,抬手夸张的拍了拍已是初具规模的酥胸,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姑娘终于恢复了,不然我真要骂死他了。
少正玲哑然失笑,伸手轻轻拧了她嫩嫩的脸蛋一下,你这个小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而后对卫大吩咐道:走吧,回大湾村,这几日你们都累了,好好歇息两日,正好等着见一见金国送回来的那个公主。
灵隐寺建于东晋,地处西湖以西灵隐山麓,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两峰挟峙,林木耸秀,为江南四大名刹之一,香客众多,是以一路上游人如织。
还未到灵隐寺之前,二人路过西湖畔一处巍峨耸立的庄严大墓,走近仔细一看,二人多高的墓碑上写着:故大宋丞相忠勇伯秦桧之墓。
果然是秦桧之墓啊!
牧仲陵叹息道:据说岳飞父子三人被斩之后,临安城百姓凑钱铸成三人白铁塑像,长跪于秦桧墓前,以警示后人勿蹈奸臣之覆辙,今日我们既然来此,顺道看看吧!
吕柔奴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点头道:据说那岳飞率军屡战屡胜,几乎要直捣黄龙,光复中原,只是其人贪赃枉法,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更可恶的是居然想拥兵自重,裂土自立,落到如此下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牧仲陵微微摇头,也不多说,信步往里走去,果然在大墓左侧有三尊铸铁俑像跪在墓前,正是岳飞,岳云,张宪父子三人,只是铁俑上痰迹斑斑,想是这许多年来诸多来访者往他们身上吐痰泄愤,然后是两边各有石柱一根,高约一丈,分别挂有木刻长联一张,上书: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恰在此时,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名三四岁的男孩也走了过来,那小孩子突然嚷嚷着尿急。中年男子抬眼就看到岳飞三人的跪像,立刻笑道:儿子,你这泡尿来得正是时候,来来来,爹爹抱着你,对着这三个大奸臣的脑袋尿。
看父子俩就要脱裤撒尿,吕柔奴羞得满脸通红,赶紧转头,拉着牧仲陵往另外一边走去。这时迎面袅袅走来一名白衣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柳眉凤目,身型婀娜,面容娇美中不乏坚毅之色,按理说这年纪正是女子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可她却是一脸的冰霜与冷漠,好似人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觉得温暖与美好一般,生生将她的惊人美貌打了折扣。
而且更令人惊异的是,白衣女子腰挎一枚长剑,双手各提着一根大约一丈长,十指宽的木板,隐隐约约看到上面雕刻有字,虽然这两块木板也不能算是有多重,寻常男子也能提起,但是大宋女子普遍长于女红,家境好点的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极少有北地女子的剽悍体力,像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提着木板在外行走,看样子毫不吃力,的确是非常罕见。
望着正在岳飞俑像头上撒尿的父子,白衣女子一点也没有羞涩不安的感觉,只是冷冷凝视,默默等待着,直到二人尿毕离开,她才走了过去,轻轻将手里木板放在地上,然后不避肮脏的靠近同样尿迹斑斑的石柱,取下挂在上面的木刻对联,一头拿在手里,一头放在地上,而后对准木刻对联中间用力一脚踩下,砰的一声,木板应声断为两截,白衣女子面不改色,随手将对联扔在地上,走向另一根石柱如法炮制,神色自若之极,根本没有理会旁边越来越多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