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正准备回房休息,只听外面传来吆喝之声,让开,让开,兵部员外郎驾到。
牧仲陵大喜道:张一州来了,可能是兵部尚书回府了。
话音一落,一脸傲然的张一州已跨入门内,转目一看,已见到牧仲陵,大声道:兵部军令,襄阳禁军都虞侯牧仲陵速来接令。
牧仲陵立刻应声,快步行到身前,躬身道:末将在此。
张一州从怀里取出一份官文,打开朗声道:兵部尚书谕令。襄阳禁军都虞侯牧仲陵,所禀之事,兵部待复议之后定夺,然襄阳军情紧急,统率不可或缺,令牧仲陵即刻回转襄阳守备,不得迁延罔顾,否则军法处置。
张一州言毕,把官文交到呆若木鸡一般的牧仲陵之手,低声安慰道:都虞侯,兵部尚书刚刚提前回府,本官把你的事第一个呈了上去,杨兵部跟着就下了这道亲笔令谕。而且考虑到你千里迢迢而来,可能有所怨言或不满,杨兵部特命本官亲自前来抚慰一下,让你回去安心等待援兵即可。
原来杨守业昨天在姑苏锄月轩斩了一众书生之后,连夜兼程,正午时分恰恰回到兵部衙门,哪知遇到的第一桩紧急军务便又是关于襄阳的。这几日襄阳二字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不放,屡生事端,杨守业烦躁之余,想起前几日陛下的态度,马上下定决心要赶紧把这求援的都虞侯赶出临安,省得他留在此地又给自己招惹到什么麻烦,于是立刻写了一道谕令,要张一州马上前来兵部驿站赶人。
牧仲陵一把将手里的官文揉烂,恨声道:襄阳已经绝粮断炊,危在旦夕,末将如何安心等待?
张一州见他扯了官文,知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以为忤,道:都虞侯,本官也知道襄阳目前危在旦夕,但是你身为主将,怎可抛下浴血苦战的一干军中弟兄?更应该马上回去啊。
不待牧仲陵回答,张一州继续打官腔道:兵部尚书让我转告你,明日姑射国玲珑公主要来临安,陛下特允入朝觐见,杨兵部要安排接待护卫之事,加之后日文武科举开考,也有诸多要事缠身,没有时间见你。当然,杨兵部也知道你是为求援兵而来临安,他会尽快禀奏圣上定夺,圣谕一下,大军即可开拔。现在襄阳军情紧急,你身为禁军都虞侯,不可久离职守,否则军心不稳,所以命你即刻速归,转告军中弟兄,再坚持几日,援兵很快就到。
牧仲陵听他满嘴官腔胡扯,只觉怒气上涌,一双铁拳紧握,钢牙紧咬,拼命忍住身体内火山一般快要爆发的愤怒。
张一州见他面色奇差,嘴角抽搐,心知他已是暴怒非常,也害怕起来,知道这些边关将校都是久经沙场,死尸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一旦失控,杀起人来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杵在他面前碍眼,心虚之下恨不得马上离开,赶紧敷衍道:本官言尽于此,劝你速速赶回襄阳,否则,杨兵部那里不好交代,定治你违令之罪,你好自为之吧。匆匆说完,招呼了手下,便转身一溜烟离去。
牧仲陵好不容易才压下满腔怒火,愤愤走回吕柔奴身旁,一屁股坐下便不再言语,只是脑子里面焦躁不安,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应对之策。
吕柔奴也听到张一州所说,恨声道:我二人拼死而来临安,就为求朝廷发兵救援,哪知这兵部尚书如此敷衍了事,面都不让见就叫我们回去,简直可恶之极。
见她气苦,牧仲陵轻声安慰道:柔奴,你也无需气恼,古语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再想想办法就是了。
吕柔奴一听想办法,立刻双眸一亮,拉住牧仲陵的手臂用力摇道:师父,爹爹不是说我们可以找安国公主帮忙吗?我自幼和安国公主相熟,感情甚好,近几年虽未谋面,但我相信,只要我修书一封,求她帮忙,公主肯定不会拒绝的。
牧仲陵连连点头,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只是安国公主身居宫内,我们如何才能见到她呢?
牧仲陵心中早已有了谋划,安慰道:只有朝廷重臣才可进入皇宫面圣,其余人等非宣召不得入内,至于修书给安国公主,那必须得呈交皇城司转交,一来二往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传到公主手上,况且兵部令谕已下,要我即刻离京,我们最迟可以留至今晚,明日若还在临安,兵部肯定要拿我问罪的,时间紧迫至此,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吕柔奴睁大双眸,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安国公主居于皇宫后苑,戒备森严,我料想晚间守卫必定松懈一些。柔奴,稍后你修书一封,今晚我趁夜潜进皇宫后苑,亲自面见安国公主,求她代禀陛下。
吕柔奴立时大惊失色,急忙摇手道:那怎么可以?你也说皇宫警卫森严,怎么可能轻易潜入?一旦失手,私闯皇宫可是死罪啊。言语之间已是惶恐之极,泪珠几乎都要涌出。
牧仲陵握住她的手,待她稍微安静下来,停了一停,自忖到了此时也无必要再瞒着她,看看四周无人,歉然道:柔奴,其实我来临安,并不仅仅是请求援兵而已。
吕柔奴一听,顿时讶然,不待她问话,牧仲陵便继续道:本来制置使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