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看过来:“长公主这一夜,睡得还安稳?”
说着, 手掌还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捏了一把。
闻静菀面色涨红, 气咻咻爬出来叉腰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这是恶人先告状不成?”赵冕怀中乍然一空,倚着树换了个姿势,口气漫不经心,“臣在树下睡得好好的,半夜里被殿下钻了空子, 臣都没有先质问殿下,殿下却来问臣,这是什么道理?”
听他话里那自己才是受害者的理直气壮,闻静菀忍不住自我怀疑了一下下,可是她睡觉素来老实,哪里、哪里做得出来这种事?
小公主仍旧气势汹汹地怒视着赵冕,只是微微飘忽的眼神仿佛有些动摇。
赵冕瞥一眼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哼一声:“殿下不会忘了臣身上还受着重伤吧,殿下睡得香,却是压着臣的伤口一整晚,只怕臣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了。”
仔细看看,太尉大人右肩上确实隐隐透出些红印记,再看他坐的地方与昨晚她睡着前一般无二,饶是闻静菀觉得有哪里不对,也难免有些愧疚,莫非……真的是她?
见她面上怒气褪去,赵冕隐隐泄出笑意,掩唇清咳了几声,牵动着肩上腰腹都跟着抽颤,闻静菀顿时也顾不得再闹,连忙过来查看。
心善单纯的小姑娘最容易引起大坏蛋的调戏,尤其是心怀不轨的大坏蛋。
“自然,臣也是有错的,殿下投怀送抱,温香软玉在怀,臣又不是那柳下惠,自然忍不住将人推开,更何况……”他顿了顿,忽的俯身贴近,鼻尖能嗅到她身上还未散去的暖香,“臣对长公主,别有用心。”
闻静菀扯着赵冕衣襟的动作登时一顿,脸颊爆红,手上狠狠一推,啐道:“登徒子!”
赵冕顺着她的力道躺在地上,嘴里还在轻笑着:“殿下,以你我的亲近,这话算不得什么吧?”
“亲近”二字,他说的刻意,其中滋味,缠绵而悱恻。
闻静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杏眸圆瞪,又羞又愤,面红似霞,亦如灼灼桃花,绚烂盛放。
*
北固山行宫中,不等这一日的搜寻结束,李太后便以小皇帝受了惊吓为缘由,执意要求启程归京。
随驾的一众朝臣也大半都赞同此举。
消息传到南院,对外宣称尚在山中搜寻赵太尉的叶锡元和昏迷不醒的罗常林闻言相对一笑。
“太尉这一着当真是一箭双雕,露出狐狸尾巴的人可不少啊!”
叶锡元也道:“太尉神机妙算,只是这样一来,太尉只怕要有段时日不能现身,科考……”
此次科考本是为了选拔良才,但现在太尉一时不能在京城坐镇,底下难免不出猫腻儿。
罗常林却没有他那般担心,摆摆手道:“这样的大事,太尉必然早有准备,咱们奉命行事便是,且看看那帮人能做出副什么奇景来。”
他这么一说,叶锡元也点头,心思又渐渐飘到旁处,状似无意地问:“只是不知长公主怎么会和太尉在一起,未免有些太巧了?”
罗常林闻言,神色一怔,转过头看着他。
叶锡元顿时有些心虚,端起茶盏来掩饰:“罗大哥怎么这么看着我?”
罗常林慢慢收敛了笑容,语气意有所指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常言道千里姻缘一线牵,长公主殿下从云台山千里迢迢归京,便遇上了太尉,这不正是天赐的姻缘吗?叶老弟,咱们跟着太尉也有好些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尉对旁的女子这般在意过,要我说,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长公主乃金枝玉叶,岂不是正配太尉?”
一席话听得叶锡元不自觉捏紧了杯子,垂着头,嗓间涩苦:“……罗大哥说的有道理。”
“叶老弟啊,说起来你也到了该成家立室的年纪,哈哈哈哈哈哈哈,待太尉闲下来,我老罗替你提醒太尉一句,身边是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好。”罗常林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揽在叶锡元肩上,忽的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哎呦痛叫出声。
叶锡元连忙站起来扶他:“罗大哥小心!”
揭过了话题。
很快,皇帝的銮驾启程,带着一批大臣浩浩荡荡地走了,行宫里只留下罗常林等一众赵冕的亲随。
*
未曾亲眼看见前,闻静菀以为赵冕口中的别庄顶多比行宫的一殿大不了多少,可等到真的走进去,才发现比起京城她的长乐宫也不遑多让。
这里距离北固山行宫算不得遥远,那么赵冕在此特地置一座别庄,有什么目的?
闻静菀半扶着赵冕状似无力的身躯,柳眉杏眸间皆是掩藏不住的惊诧,心里掀起一阵波澜。
观这别庄的布置,绝非一时二日新建而成,那就是说至少几年前这别庄就已经存在了……
赵冕瞥一眼她惊讶的神情,抬手指了指北方:“你可知道越过那座山再往北去,是哪里?”
闻静菀上一世虽曾行经过许多地方,但是对北方并不熟悉,老实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