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朱何梦见一个梦,他躺在冷y的铁床上,四周都没有人。
院长笑咪咪站在床边,脑袋破了一个大洞,白袍都是血,拿着刀具说要帮他动手术。
他看院长身上吊满丝线,就像戏偶娃娃。
他不想给ai喝酒的院长开刀,可是他被绑在铁床上,没办法逃脱。
院长先是锯开他水肿的双腿,再锯断他变形的x部,最後把他的头整个锯下来,让他看着自己肢离破碎的身t。
「朱同学,恭喜你,si了就无病无痛了。」
朱何因为x腹剧痛醒来,张开眼,他不在手术房,是在医院的急诊室。急诊室的灯全点亮了,可见时间已经很晚了。
王哥和廖哥坐在床边,看他醒来,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小猪喔,医生说你情况不太妙……」
廖哥拿着朱何的病危通知单,找不到半个亲友签名。
「我看这间医院最好别待下去,我们等一下去拜托公会底下的司南医院,看他们能不能把你转过去。」
朱何昏昏沉沉,耳边都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王大哥……廖大哥……我想吃排骨便当……」
王哥骂道:「你是猪喔,这时候还想着吃?」
「拜托……帮我买……」
两个大哥临走前,朱何微声喊住他们。
「谢谢你们……照顾我……」
「白痴,哪有什麽照顾?」王哥呸了声。
朱何目送大哥们离开急诊室,趁医护人员不注意,拔掉管子爬下床。
他去一楼仓房取了工具,跌跌撞撞来到地下室工具间。他用拿来的铁橇奋力打破合板门,撞开门,里头竟堆满汽油桶和煤炭。
朱何脑子一团混乱,他被赶出医院、纵火案、院长自杀……他没办法把线索兜起来,只是感受到一gu深沉的恶意。
突然,灯管全部暗下,地下室陷入黑暗。朱何什麽也看不见,却听见有人唱起歌来。
「鬼通、鬼通,生而为人,莫与鬼相通。今朝逍遥君,明日九泉奴。回头是岸,向道许长生。」
朱何尽量不让对方听出他在发抖:「你们要做什麽?」
黑暗中,朱何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四周有「许多人」在,异口同声回应朱何的问题。
「别怕,我们是正信的仙士,要帮人们从痛苦解脱,让人si了不再是下贱的鬼,轮回受苦难,而是登仙境得永生。」
「为什麽……鬼就是下贱?」
「人群」安静下来,好像朱何问了一个蠢问题。
「si後再无自由,命运掌控在y司手中,是重生是炼狱,全凭殿上判官那支笔,多麽蛮横无理!」
「你们不要乱说,他很认真在做事,而且他才不会说人下贱!」朱何很气他们随便说那个人的坏话,明明什麽都不懂。
那群人仍不放弃,对朱何循循善诱:「鬼通事,为鬼行事,没有益处。只要你臣服於仙g0ng,交出官印,我们可以赐与你美貌和智慧、长生与荣华。」
朱何不想因为长得丑被笑,但也不想变好看去笑人笨。
「我不要像你们欺负人,我只要有尊严地活下去!」
「那群人」对朱何幽幽地叹息:「孺子不可教也,拿下!」
这时候,一旁紧急联络电话铃铃作响,引开他们的注意,转眼间,朱何就从他们的掌控中消失。
朱何会来地下室工具间,不为别的,就是要逃跑。
医院w水处理槽的通道就在工具室下方,朱何电话铃响的空档跳下通道,在恶臭的排泄物中潜行,试图找寻一条活路。
虽然活着很辛苦,但如果他的存在能够帮到那个人一点忙,他想要努力活下去。
所以他一直把陆家道士给他的延命便条纸放在身上,反覆记诵指示:七天、逃跑要快、出水界。
朱何找小蝉商量,他双腿变形水肿,怎麽也跑不快,不知道该怎麽办。小蝉想出七八个天马行空的法子,像是在他身上装轮子、装飞行伞,想到後来,突然大喊:「卡哇邦嘎!」
朱何不懂,小蝉嘿嘿解释:那是她生前那时代的卡通,四只ai吃披萨的乌gui和老鼠师父,在城市里行侠仗义的故事。
小蝉说,既然人不能飞,那就往地下走,学正义乌gui在w水道跑跳。以她对仙人的认识,仙人和旗下的走狗术士就是一群怕si怕脏的假掰人,不敢弄脏自己去抓他。
朱何忍着臭气和病痛,从w水处理道逃出医院,一路靠着水的流动前行,不敢停下,直到越过道士所说的「水界」。
他和小蝉也猜了很久什麽是「水界」。小蝉去请教她前辈,回来告诉朱何,道士弟弟说的「水界」有其道理──水路与冥道相通,仙人术士格外忌惮水域,不敢渡水,所以只要朱何过水,说不定就能摆脱他们。
朱何对照城市的地图,猜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