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请等一下……你来就是要来找我对不对？你认识陆判吗？」
「啊，是这样吗……对不起……」
朱何突然被一包香烟砸中头，看过去，王哥气急败坏瞪着他。
陆家道士定定看着朱何，收起戏谑的笑容。
朱何想不到自己有什麽要求人，倒是想起来他忘了谢谢对方救命之恩。
「对不起，那盏灯不能给你。」
小蝉说到委屈处，眼眶红了大半，但她强忍住不哭，因为鬼哭会伤魂。
「对不起，我还跟陆判前辈说你很高兴接下这差事，不在乎没有好处，也不怕虎视眈眈的坏术士，愿意和大
他说的话和朱何这四年看烂的诊断书一样，不是胡言乱语。
「算了，我写给你。」
没等朱何开口，陆家道士先说出他即将面临的劫数。
「鬼通、鬼通，既与鬼相通，人间世，幽冥都，心归何处即归处。为报知遇恩，剖心照肝胆，命尽h泉不回头。」
「你变形的脊椎和肋骨已经压迫到肺脏，必须快点动刀才行。」
朱何目送对方离开，听他的歌声回荡在耳旁。
朱何觉得自己好像笨到让人家破例写了笔记给他，很不好意思。他没把灯给他，对方还是挂心他的安危，是个好人。
朱何以为又是鬼很坏之类的话，对方却是注视他的x口。
「啊？」
「大学很好玩喔，我整天不是吃就是睡、挑战老学究自以为是的权威，你也应该背背学贷加入大学生的行列。只要你把那盏灯给我，我就救你x命。」
廖哥听不下去，制止朱何野人献曝。
朱何吃力撑起ch0u痛的手脚，看了自己身上，才知道小蝉反常的原因。他肚皮搁着白天道士写给他的h纸，上头潦草的墨字搭配h纸，怎麽看都像符咒。
谈判破裂，对方没再理会朱何，转身就走。
朱何想了很久，才明白伶牙俐齿的对方在说什麽，是他收到的老台灯。
朱何垂下头：「我没有钱动手术……也没有医生愿意……开刀……」
小蝉抿紧唇说：「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们了……」
「对、对不起……」
「si胖子！」作弄完朱何，陆家道士小跳步跑开，回头对朱何摆出鬼脸。
陆家道士停住脚步，凌厉回眸。
」
对方突然说：「七天。」
小蝉跟朱何说了鬼的无奈，整只鬼很丧气，不似平时开朗。
「原来如此，呜呜！」
之前小蝉来「拜访」他，常常一pgu就往他肚皮坐，连不擅长和「人」相处的朱何都被她腻习惯。她今天突然像只冤si的nv鬼，变得好陌生。
「他不是开眼，他看得见彼世是因为他快si了。」
「你怎麽知道？」
「那个……你要看灯，还是可以来我家。」
夜半朱何醒来，看小蝉垂发站在床头，y森森地盯着他。
「你以为姓陆的都是一家麽？」
朱何脑子不好，一直没想通人家的意思，对方要灯不是为了读书，想要的是灯本身。於是他拖着笨重的身子追出去，气喘吁吁。
「你不是还想读大学麽？」
「我si後从y间偷跑回家，想再看妈妈一眼，家里也是贴满符，好像我是什麽脏东西……」
朱何仰起头来，想要反驳什麽，却无法否认。
「这个不是符，是别人写给我的便条纸。」
对方停下动作，那双淡se眸子盯着朱何好一会，冷不防出手掐住他的肚子，把朱何吓得大叫。
「我知道人会怕鬼，我活着也会怕鬼，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都没有要把我赶出去，我很感动的说……」
朱何急忙澄清：「怎麽会讨厌你？」
「可是那个灯是很重要的人送我的，我si也不能给人。」朱何认真地说，再次和救他x命的年轻道士道歉。「那个……灯很亮，你可以来我家一起读书，只要你带椅子来，我书桌还可以坐一个人，我住在……」
「他都开金口要救你的小命，你真是不知好歹！」
「跑快点，只要过水界，兴许能度过此关。」
「我只是……吓到说不出话……」
「小猪啊，人家是名校的大学生，书读得b天高，不欠你那点光。」
第一天晚上，不管小蝉说什麽，朱何都处在惊吓过度的状态，不是「啊」就是「嗯」。
「对呀，人命本贱，si了算了。」对方讥诮回道。
陆判前辈没有安慰她，只叫她忘记曾经是人这回事。在传统文化的脉络中，鬼之於人本来就是应该排除的hui物，b人低贱，所以人弑神大逆不道，人除鬼理所当然。
朱何忍不住感慨，好看的人扮鬼脸还是好看，他不用扮就像鬼……不对，他b鬼还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