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见拗不过,只得催促快些。
林嬷嬷心里惴惴不安,又不敢去找冬青和夫人,只得先把药和汤端过来与谢笙喝了。
“现在可以去了吧。”谢笙喝完放下碗说道。
林嬷嬷无奈地苦笑道:“小姐,您醒了,要先去给夫人请安,打个招呼,才能离开。”
谢笙皱了皱眉,她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并不想去见什么夫人,可是看到林嬷嬷为难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应该点头,让林嬷嬷少些麻烦,于是,她点了点头。
林嬷嬷让谢笙先在厅里等着,她先出去找冬青说一说情况,看夫人这会儿是否有空见她们。
冬青听见林嬷嬷确认谢笙清醒,很是高兴,又听林嬷嬷描述六小姐醒来后的奇怪表现,也不明白,只得进去回禀请安的事情。
荀若水在屋里喝茶,听完冬青的话,她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月嬷嬷。
“你怎么看?”
月嬷嬷想了想,说道:“六小姐,从昏迷到清醒都透露着一股怪异,我们不明白,想来她也不太明白,不如等六小姐自己清楚了,再见她吧,这会她急着回去,想必也是为了先弄清楚自己昏迷的事情。”
荀若水点了点头,让冬青过去告诉她们等谢笙身体好了再过来请安,今天先回去吧。
林嬷嬷和谢笙听到这个回答都松了一口气,冬青送来了一顶披风,又安排着一顶软轿,把谢笙送回了星竹院。
站在星竹院的院里,看着十分眼熟的桃树,谢笙确信眼前的桃花就是她记忆中疼痛之后见到的那些桃花。
谢笙目光下移,看到了那张老旧的竹椅和散落在地的书。
“昨天,我就是躺在竹椅上昏迷的,是吗?”
“是的,小姐,您想起来了?”林嬷嬷惊喜地望向谢笙。
谢笙长吸了一口气,裹紧了披风,太阳虽已出来了,可是,她还觉得后背满是凉意。
“我昏迷后,你就抱着我去正院,太医和星辰阁的木念都来看过,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李太医说您是血虚加昏厥之症,他对昏厥之症无能为力,后来木念姑娘来了,夫人和我们都出去了,她和您呆了一夜,听冬青姑娘说,早晨木念姑娘出来要了府里的星石,不过,很快,木念姑娘就出来送还了星石,还说您要醒了,接着她便离开了,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是这样啊,血虚、昏厥、星石。”谢笙独自呢喃道,跟自己的记忆完全不一样呀,她无意识地走向竹椅,然后躺了过去。
看着闪着金光的桃花,谢笙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
记忆中元朔七年到元朔十年的日子虽然无甚出奇的地方,但是每一段都很清晰,不像是做梦,就算是后来逃亡的每一个画面,也都清晰地刻在她的脑袋里。
要知道,自从六岁从家乡来到这座右相府,她就没出过门,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样子,那一切,都不像是她妄想出来的。
可桃花、林嬷嬷、正院、星辰阁,这么多人和物,也不像是假的。
如果两个都是真的,谢笙只能得出一个荒谬至极的结论,元朔十年十一月在不知名小巷因一杆银枪而死亡的谢笙不知为何灵魂又回到了元朔七年三月的谢笙身体里,造成了这时的谢笙血虚、昏厥,然后被星辰阁的木念治好了。
木念知不知道她的情况?这是谢笙理清思路之后产生的第一个疑问。
木念拒绝了谢府的护送,独自来到了谢府侧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前,马车上隐隐约约有个星辰的印记。
两个负剑的年轻男女正侍立在车旁,他们和木念的装束很像,只是不是白衣黑木剑,而是灰衣铁剑。
他们的表情平静而严肃,仿佛所在之处并不是普通的街道,而是庄严的神殿。
“回神山。”木念淡淡的开口。
负剑的年轻女子跟着木念一起进了车厢,年轻男子坐在前面驾车。
一夜的精神高度集中之后,木念很是疲累,她轻轻地揉搓着太阳穴缓解,年轻女子见状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茶壶,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了木念。
木念饮尽,感觉舒缓很多,递回茶碗,便开始闭目养神。
马车内一片安静,马车外却渐渐喧嚣起来。
谢府所在的地方是勋贵云集的北城区,城区的最北侧就是皇城,神山还在皇城之北,马车无法直接穿越皇城,只能先在北城区向东到东城区,然后出东门再向北。
此时正是朝会结束的时候,北城区的街道上挤满了各府的马车,有些争道的在那里吵吵嚷嚷,黑色马车很小心地避开了这些地方,平稳而迅速地向东行进。
不多时,便来到了更加喧闹的东城区,大夏的东部州郡因为道路通畅、物产丰富,所以贸易很是繁荣,大部分从东边来的客商都聚集在东城区,所以这里也是京都最繁荣的地方,很多有名的商行总部都在这里。
百草堂总部也在这里。
不过,黑色马车并没有停留,而是轻车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