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回头,看到后面走来几人,并排打头的两个,姜肆只认识其中之一,就是将军府与她为难的那个秦夫人韩氏,可刚才却不是她出的声,而是身边那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
这声音一出,旁的人也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姜肆的名头不小,与霍岐那点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更有人听说她与陛下之间也不清不楚,世人都喜欢看热闹,即便对姜肆没有任何恶意,此时也不免投来好奇的目光。
为姜肆引路的侍女面色不喜,刚要说话,姜肆把她叫住,笑着去看那女子:“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这样将我叫住,言辞讥讽,口不留德,到底是哪家的家风?”
女子黛眉一拧,面露几分怒色:“我乃王家之女,你一白身农妇,竟敢与我这样说话!”
“哦!原来是王家的女儿。”姜肆意味深长拉了尾音,笑意更浓,旁人都听得出来她是讽刺王家家风不正,偏偏那蠢货还自己往坑里跳。
王语凝也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说,更加气急败坏,她提着裙子快步走过来,伸手指着姜肆:“若不是你这个贱人,阿姐也不会身陷囹圄,我今日就要替我阿姐教训教训你!”
她说着,扬手就要打过来,围观之人一瞧要动手了,便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吵闹到长公主殿下,怕是她们都要一起受罚。
想着,便要上去把二人拉开,劝了这场架,心里也忍不住腹诽,这王家的大家闺秀竟然也会做出这等无礼的事,真是如同那姜娘子所说,家风不正,把王家的脸都丢尽了。
谁知,人还未抬出脚,就看到姜肆抬手,攥住王语凝的手腕,后者狰狞着脸,忽然面色一僵,用力,却发现自己纹丝不动,这一巴掌,竟然就是无法打下去!
姜肆抬高她的手,掌心的力道没收,她看着她,语气不无讥诮:“王小娘子大家出身,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如何能比得过我这一介农妇?”
“你放开我!我叫我父亲兄长教训你!”王语凝大叫。
姜肆听着她在眼前大呼小叫,实在是有些厌烦,将手向前一推,同时松开她的手,王语凝没稳住脚步,向后退了数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摔得好生狼狈。
有人忍不住笑了,安静一瞬,便惹来更多的笑声,王语凝涨红着脸,她可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姜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阿姐犯事,你兄长出头,你犯事,又要向你父亲兄长告状,名门贵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实在是让人羡慕,我就没有人来护着呢。”
王语凝愣了一下才听懂姜肆的话,这是拐着弯骂他们王家是非不分帮亲不帮理,还有她受欺负了就去告状的小人幼稚行径,登时就变了脸色,从地上起身,便要冲过来。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他们。
回头一看,就见萧锦辞正站在后边,面色冷冽地看向这里,旁边是小公主乐陵,一看到姜肆眼睛就亮了亮,兴高采烈地跑过去。
王语凝注意到长公主的脸色并不好看,就算她再怎么冲动,也不会当着长公主的面去打人,委屈地瘪了瘪嘴,她跟长公主哭诉道:“殿下,您要为我评评理,这个姓姜的,闯了公主府不说,还打了我,我的手心都流血了。”
她抬起掌心,的确擦破了皮。
姜肆看她恶心先告状的模样,顺了一口气才觉得舒坦些,张口道:“用不用我帮你看看,这伤口太严重了,再不看就愈合了。”
王语凝起初还以为她是害怕了,假心假意讨好她,谁知最后一句“峰回路转”,惹得旁的人更是捧腹大笑。
的确,这王家小娘子也太娇贵了,擦破个皮,都没流血,为就沾了点土,也值当这么委屈?
乐陵跑到姜肆跟前,停住脚步,回头皱眉看着王语凝:“谁说她是闯进来的?姜医女是本宫的客人。”
“那她推了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总无法狡辩吧!我要回敬她几个耳光,让她知道王家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王语凝只比乐陵大三两岁的模样,却是比小公主还娇纵跋扈。
萧锦辞扫了扫众人,面色不辨喜怒:“双方各执一词,你们既然都在场,倒是跟本宫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谁知长公主问完,那些人竟然都低下了头,王语凝虽然不占理,性子又让人讨厌,可王家是瘦死的骆途比马大,姜娘子背后无权无势的,为了她得罪王家总不太好,主要是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都想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姜肆余光瞥了一眼这些人,心中冷笑。
阿回眼见着别人在他面前颠倒黑白,又谁都不敢站出来,小脸发红,气也有些不顺。
就在这时,有人开了口。
“是王小娘子先要打姜娘子,姜娘子出于自保,推了她一下。”
众人一看,竟是传言中跟姜娘子不和的秦夫人先出的这个头。
姜肆也有些惊讶。
秦夫人脸色晦暗,似乎并不太高兴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她也拉不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