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很快,三两句便结束交谈,扶着剑匆匆跳上台阶,似是有什么急事,风一样的姑娘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王谡努了努鼻子,感觉到鼻际留香,心头痒痒的。
王谙收回没在意那个姑娘,跟王谡道:“你带她回府。”
王谡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绝,他扶着王语凝肩膀上了马车,看王谙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让马夫驾车先行离去了。
马车上,王语凝抚着脸,还是满腹的委屈:“二哥,大哥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到底做错什么了,难道为阿姐讨回公道也不行吗?”
王谡一怔,慢慢收回神来,眼中却有失望:“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插手阿缨的事,她犯事证据确凿,大哥和父亲都救不了她,公道是法度,她本就做错了你想为她讨回什么?”
“可是……”王语凝心中不服,“可是若没有那个姓姜的,阿姐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王谡开口想要教训她,话到嘴边了又被他咽回去,他扶着她肩膀,来回呼吸一遍,才慢慢缓和了语气:“凝儿,想不通错对的时候便推己及人地思考一下,倘若被夫君遗忘五年弃之不管的人是你,然后你夫君还另娶她人,那人还想要置你于死地,你会甘心吗?”
王语凝张了张嘴,想说话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车在长巷里悠悠前行,天际压下乌黑层云,空气中弥漫着干冽的冷气,砭骨Yin寒。
萧锦辞手执银钩填了一块炭,命人将门窗关上,在手边喝着气,道:“入冬了,这天是越发冷了。”
姜肆坐在对面,偷偷用余光打量她一眼,进来已经快一盏茶的时间了,长公主并没说什么话,所谈之事无非就是天气和近况,但她总觉得长公主殿下邀她过来不止那么简单。
乐陵拉着阿回去玩了,是萧锦辞故意支开的。
姜肆饮下最后一口茶,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轻抬眼眸看着她:“长公主不如直言,邀我过府所谓何事,如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萧锦辞捅了捅炭盆,闻声一笑:“我心里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耐不住性子来问我。”
姜肆微顿,有些不明白长公主的用意。
萧锦辞放下银钩,倚着矮几抬眸睇向她,眼中似有深意:“依你看,我要同你说的事,与什么有关?”
姜肆心头一动,口中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她不喜欢自作聪明,但是也不愿掩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便试探着问:“是不是有关陛下?”
“姜娘子果然是聪明的。”萧锦辞手托香腮,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不过,我不知殿下寻我来具体所谓何事。”姜肆赶紧道。
萧锦辞说:“你不要紧张,只是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姜肆不说话,她便接着说:“相信皇帝的怪病你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皇家隐秘,只有几个人知情,他没跟你瞒着这件事,说明他心中很信任你,毕竟,就连母后都不知情。”
姜肆如坐针毡,硬着头皮道:“我已答应陛下,会尽力为他医治,如果殿下想要拜托的是这件事,殿下可以放心,我一定拼尽毕生所学,让陛下恢复原来的样子。”
“持儿原来的样子……”萧锦辞重复一遍这句话,眼神飘了很远,唇边挂着一抹苦笑,“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样子了。”
她抬头看着姜肆:“他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今日邀你过来,只是想跟你说说有关他的事,不然依他的性子,是不会跟你坦诚的,但有这事你知道了,对他的病情应是也有帮助。”
姜肆不禁坐正了身子,莫名生出一股好奇,似是无意便想要探寻窥伺,而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医治的方法,她端正了脸色:“愿闻其详。”
“陛下与齐王是双生子,这你应该知道,当年母后产子时遇上难产,好不容易才平安生下他们。齐王虽是兄长,却生来体弱,看着更像弟弟,母后的疼爱便多分他一些,后来齐地生出传言,说双生之子乃不祥之兆,当时父王已有野心,暗地里遏制谣言散播,但此事背后有人作梗,谣言不息,差点危及父王招兵买马的势头,正遇上抉儿重病……”
姜肆呼吸停滞,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难不成?”
萧锦辞郑重地点了下头:“你猜的没错,父王想要让抉儿自生自灭,再对外说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人已死,死无对证,谣言也不攻自破。”
“怎会如此?”姜肆无法相信这是一个父亲会做出来的决定。
“母后得知这件事,跟父王大吵一架,最终当然是保下了抉儿一命,可母后心中的芥蒂就由此产生了,她越发偏宠抉儿。后来梁王兵败,大魏让何地派来质子入京,本是去一个就可以,父王想让抉儿去,母后不同意,就带着两个人一起入京了。”
姜肆知无不言:“这件事我听疏柳说过,但我不知……原来一开始只去一个人去就可以。”
萧锦辞苦笑:“父王行事不凭个人喜恶,只是分析利弊之后做的最佳之选,但人非草木,很多时候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