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持皱着眉,没有及时回答,良久之后才道:“无碍。”
姜肆听到小姑娘称陛下为“皇兄”,方才宫人又唤她“殿下”,加上她眉眼与长公主和陛下都有几分相似,已经猜到此人是谁——应当就是陛下的皇妹,当今的乐陵小公主萧锦昭了。
先齐王萧乾共有两儿两女,双生子和长公主都是秦氏所出,这个小公主与他们并非一母同胞,而是同父异母,至于她的生母是谁,姜肆却不知道了。
萧锦昭对萧持有些害怕,神色躲躲闪闪的,可仍在坚强地跟胆怯作斗争,抬眸时不时地看一眼萧持:“那皇兄有没有把刺客抓获?查出是谁在背后要害你了吗?我和——”
萧持将她的话打断:“是偷跑出来的?”
萧锦昭把嗓口的话咽了下去,因为太后不喜她,所以她一直住在长公主府,皇姐虽然不爱管束她,可皇兄对她要求极高,不许她无故外出,萧持这样一问,她立刻低下了头,轻轻点了下脑袋。
“嗯。”
“来人,”萧持面无表情,“把公主送回去。”
张尧刚要应声,萧锦昭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了!皇兄,我自己可以回去。”
“就是……”她露出一双无辜的小眼神,“皇兄的伤,真的没事了吗?”
姜肆看萧持那张毫无温度的脸,半晌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大抵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关心,他似乎连一句安抚的解释都不会说,眼看两人僵持在此处,姜肆跨出一步,对萧锦昭笑了笑:“公主放心,我已为陛下看过伤了,没有大碍,敷上药,过几日便好。”
萧锦昭转忧为喜,唇边漾开笑意,只是看着姜肆又渐渐愣住,慢半拍道:“你是……”
“我是为陛下看伤的医女,姓姜,公主叫我姜医女就好。”
姜肆刚说完,萧锦昭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倒吸一口凉气,她指着她,脱口而出:“你就是皇姐说的——”
“乐陵。”萧持忽然开口。
萧锦昭立刻放下手,站住不动了,嘴也严丝合缝地闭上,萧持看了一眼张尧:“让青羽卫送公主回去。”
萧持的命令不容置疑,萧锦昭也不敢再说什么,低下头去,眼睛却自始至终放在姜肆身上,姜肆没察觉到乐陵对她好奇心这么重,见人要走,也趁此机会跟他告辞:“民女一日未归,阿回怕是会担心我,陛下肩臂上的伤口早晚两次换药,切记不可碰水,明日民女再进宫为陛下医治。”
姜肆躬身行礼,萧持也未挽留,而是瞥了一眼张尧,让他一并处理,将二人送出皇宫,到各自的去处。
姜肆没有推辞,便跟着兰陵公主一起离开了,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萧持的脸色慢慢沉下来,他转身继续向前,方向是寿宁宫那边。
当日,许久不曾踏足过寿宁宫半步的皇帝终于去寿宁宫探望太后,却只待了一柱香的时辰便出来了,据寿宁宫的宫人说,当天大殿上满是碎片,东西摔得哪都是,太医院令也匆匆赶往寿宁宫,守到凌晨才回去。
后,又说是太后体虚昏倒,这下节食也不了了之了。
姜肆出宫,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刚要上去时,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她一回头,就看到小公主叉着腰站在马车旁边,浅浅皱着眉打量着她:“你就是最近京城中时有传闻的姜医女?”
萧锦昭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态度来,但能感觉到她对她很感兴趣,姜肆不是那般藏着掖着的人,便回道:“如果姓姜的女子只有我一个人行医,那就应该是我了。”
“如果姓姜的女子只有你一个人行医……”萧锦昭学着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才弄明白她的意思,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满:“你直接承认不就好了嘛,还绕我……”
姜肆发觉这个小公主在萧持面前和人后竟然是两幅面孔,有陛下在时,她胆胆怯怯畏畏缩缩的,没有陛下在时,就尽显她公主娇蛮任性的本色了。
姜肆不禁哑然失笑:“公主若没有别的事,我便先告辞了。”
她说着,要钻进马车里,萧锦昭见了也提着裙子追上去,马车足够大,再装四个人都绰绰有余,里面放了两个小手炉,还是热乎的,她进来后就抱着其中一个,对姜肆嘿嘿一笑:“本宫有点冷,可以蹭一蹭你的马车吗?”
姜肆若无其事地瞄了一眼外面,公主殿下的车架可比她的更奢华,取暖的物什更是应有尽有,她无疑是在说瞎话。姜肆也不拆穿,让车夫套马先行了,马车悠悠驶向前,萧锦昭偷瞄她好几眼,见她并不跟自己搭话,神色微微着急。
最后,到底是定力不足,萧锦昭轻咳一声,没话找话:“姜医女医术很高超吗?皇兄为什么总是叫你进宫?”
姜肆笑了笑:“高超不敢说,只是陛下信任我罢了。”
“那皇兄为何信任你?”萧锦辞性子有些急,紧接着就把心头的话问出来了,姜肆发觉小公主藏不住事,不由心里一乐,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大抵是陛下觉得我医术高超吧。”
萧锦辞瞬间又被她绕晕了,抱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