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便说:“坐吧。那日北宫见,你如今怕是很忙。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李令俞便说:“交还您的东西。”
萧澈笑了下,并不收:“给你了,便是你的。”
李令俞问:“谢殿下。当年姚之问是不是受你所托,才北上来寻我的?”
萧澈温和看着她,“是。”
李令俞便说:“陛下大概是知道了。”
萧澈丝毫不惧,轻笑了声:“是吗。”
李令俞屡次受他之恩,便说:“你若是想回江南,或是想去哪里,尽管去吧,从此再没人盯着你了。”
萧澈却说:“等你的事结束了,再说吧。”
“你当真只是因为我父王,才这么关照我的吗?”
萧澈看着她,最后只说:“是。”
李令俞不知道怎么还这个恩。便笑笑,起身说:“那行吧,这些以后再说。我今日还有事,小皇叔若是闲来无事,可来宫中寻我。”
萧诚还小,笑了声说:“这几日跟着父亲学画,怕是没时间。”
李令俞便说:“对面街上就是我家。家中有许多画,你若是喜欢,就上门去取。”
萧诚听得眼睛都亮了。
李令俞便起身告辞。
等回了宫中,曹印已经在等着了,见她回来便问:“怎么样?”
“吕先生答应了。”
曹印这才长舒了口气。眼下朝中对李令俞多是讨伐和谩骂。
索性李令俞不在意这些。
司州城破后,向南十七里处是一处镇子,位于山脚下。
严柏年领兵就驻扎在这里。
副将曾担忧说,这里太靠近司州城,一旦突厥人惊觉,咱们人手不够,杀不过他们。
严柏年当日手中攥着李令俞的信。肩上和脸上的伤还没好,坐在帐中垂首,却说:“我们不打,要打就要出其不意,司州城一定要夺回来!马叔的仇也要报!”
马迁死的极其惨烈,被突厥人枭首挂在军中。
严柏年缠着腕上的绷带,Yin狠道:“总有一日,我要杀尽突厥人,取了他们王上的项上人头!”
副将毫不怀疑他的决心,他确实当得起少年将军,这半个月杀了七八场,均不落下乘,这才将突厥人挡在司州。
第88章 萧诵
司州眼下凶险, 但平城和营州也没好到哪里去。突厥人兵分三路,齐头并进南下。只是平城地势占了便宜,且平城是三州的都督府所在, 兵力更强。
平城军乘着司州拖住突厥兵主力,平城方向的突厥兵向司州靠拢之时,便拼死逆势向北推进, 杀到了柔然人的地界了,彻底截断东西两边突厥兵的联络。
营州再向东, 便进了契丹人的地盘,突厥人进不去营州的关口。所以这就将突厥放在东线的兵力围在这里。
严平骏和长子担着北境的安危,父子俩同众将议了一夜,一致决定举兵向东,将平城以北的突厥人彻底剿灭, 这是绝佳机会。
可这样一来,平城以西的司州、并州, 就变成了孤城,没有平城的支援, 怕是很难。
严平骏担心幼子,可眼下的边境众将,生死是最不能代替的事,也是最不值得提起的事。
众将走后, 严平骏站在沙盘前来回推演, 不肯离去,严择川劝父亲:“崧柏知道轻重,既然将来要做主将, 他就必须要有这一遭。”
严平骏叹气:“他十六便上了战场, 差点死在战场上, 眼下也才不过二十一,我怕他有个闪失。他性情好勇,向来聪明,也最懂的险中求胜。我怕……”
怕他年纪轻轻折在司州。
严柏年一直跟在兄长身后,严择川一样担心弟弟,但为安父亲的心,便说:“上都城如今摄政的是豫章太子的幼女,永安公主。崧柏和永安公主是挚交,北上的援军定然会保崧柏。”
严平骏听闻更是叹气,便说:“谁能想到上都城变了天,更没想到那李令俞,摇身一变,成了皇太女。”
严择川却说:“她眼下摄政,是不是皇太女还另一说。”
严平骏却说:“既然已经摄政,便就是拿住了上都城。只要有边将再助她,她稳坐那个位置,只是早晚的事情,百官挡不住的。”
严择川想说弟弟,但严平骏却说:“崧柏生来生性散漫,也做不了上都城里的富贵公子。”
那便是将来皇太女登基择夫,崧柏也不适合。
严择川见父亲不想再说,便也不辩驳。
司州城外的援军驻守在镇外的半山腰上。这是李令俞让秦周送来的人马。
李令俞的第二封信,也跟着来了。
李令俞忙乱中,实在想不起说什么,只能一再嘱咐他慎重,莫要涉险。
严柏年,司州城破,非你之过,眼下军中缺将,兵马不强。你记着,不要想着险中求胜,不要冒死冲杀。两军对阵,自有章法,非一人之力可扭转局势。司州眼下确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