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正在感叹新娘子好颜色,侯爷好福气的时候,忽然见新娘子抬头说了句什么,而他们那位传说中清冷肃杀、心狠手辣的西南侯,眉眼一下子柔和起来,低头冲着怀里的人宠溺的淡笑。
马背上的神仙眷侣已经走远,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不可自拔,直到侯府方向阵阵的鞭炮声传来,人群里又一下子活泛起来。
不知谁传了一句,说西南侯府今日娶亲,侯府外头摆了长桌,上头设了喜果、点心供大家自取,一同沾沾喜气。
众人蜂拥至侯府门前,只见方才还一身黑色便装的西南侯,此时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喜服,与盖着盖头的新娘子并排站着,在唱官的唱礼下,拜了天地。
随着最后一句高高扬起的“送入洞房”,唱官宣布礼成。
琢在广袖的掩饰下,碰了碰贺清思手,对方立时Jing准的握住了她的。
盖头下的她无法看到贺清思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敛着情绪,还是像她一样,抑制不住的笑着。
耳边如chao水一般的恭贺声纷至沓来,让谢如琢有一种,带着全充州人民的祝福嫁与充州守护神的心满意足之感。
她挠了挠贺清思的掌心,想把这种盈于胸怀的感动情绪传递给他,却发现身边人直接抽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步伐略带几分急促的贴了上来,附在她耳边低低道:“娘子,该入洞房了。”
第101章 别着急,夜还很长,慢……
谢如琢一度以为自己会是世家媳妇里头最轻松的新娘子, 毕竟贺清思已经提前将贺家的底儿都向她透露过了。
如此一来,她以为的大婚,便是独属于两个人的大婚, 简简单单的拜堂、顺顺利利的洞房即可,至于中间那些寒暄招待敬酒, 根本没有她的脑海里存在过。
可是眼下, 听着满堂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的嘈杂, 若不是手中真真实实的牵着贺清思本人,她都要疑心自己进错门了。
这好像跟她想象中的婚礼相去甚远,有些偏离轨道了。
能进侯府当宾客的, 肯定与贺家关系匪浅。是她想左了,即便贺家嫡系只有贺清思一个人了,可不代表贺家没有亲戚啊!
谢如琢扯了扯贺清思的袖子,疯狂给他递信号,让他赶紧介绍一下,万一呆会有人问到她头上,她总不能两眼一抹黑。
某种程度上,贺清思跟谢如琢是一类人,两人在成亲这种事情上, 脑回路出奇的一致,他的计划里也没有这些人, 一眼扫过去,有些面孔看着都有些眼生。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断然没有甩脸子赶人的道理。
贺清思扶了扶额角, 颇有些马失前蹄的头痛:”是我大意了。这些人都是贺家的一些旁支远亲,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嗯…委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谢如琢:“……”
能在这么快的时间赶来喝喜酒的,定然离侯府不算太远, 距离这么近的亲戚,她从来都没听贺清思说起过,这人的亲情到底是有多淡薄。
正在腹诽之时,忠叔一脸喜气洋洋的站在她面前,恭敬道:“夫人,这些都是贺家亲戚,听说公子今日娶亲,过来讨一杯喜酒喝。先前我还担心喜宴太过冷清委屈了夫人,现在倒是刚刚好,热热闹闹的,夫人瞧着心里也欢喜些。”
欢喜、欢喜、如何不欢喜。
换个角度想想,忠叔这种想法才是正常人的想法,越是热热闹闹的才是越好,况且贺清思父母俱已不在,这些年府上事务大多依赖忠叔打理,对忠叔,是可以执子侄礼的。
谢如琢现在是不能掀盖头的,这些事情她稍稍一想,便能想明白,隔着一层红色,语气诚恳的对忠叔道:“您费心了。”
今日之事原本就是事急从权,也未曾征得公子的同意,忠叔原本是有些举棋不定的,可得了谢如琢这么一句话,心里立时妥帖无比。
恰在此时,有下人来叫忠叔,忠叔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便告了退。
席间有人观望这边许久了,边磕瓜子边道:“听说这新娘子是个村里来的丫头,我这侄儿口味真是别致,哈哈,放着孔雀不要,偏偏爱这草地里的一只野鸡。”
“谁说不是呢,我瞧宋家小姐比这个好多了,人家好歹是个大家闺秀,哪里像这位,没过门儿都敢往侯府里住,定然是爬了床,仗着肚子里有了贺家的种才敢登堂入室,这种下作手段我见多了。”
两人边聊着边对着谢如琢的肚子窃窃私语。
另一人恍然大悟拍手道:“你说得对啊,侯府如今就剩一根独苗苗了,若不是肚子揣了一个,否则一个村里来的丫头,如何能当一飞冲天当这个候夫人啊。”
本来同桌的人觉得她们这样编排人不好,可听她们这样一分析,竟然觉得这个理由十分站得住脚,看向谢如琢的眼神纷纷带着深意。
她们自以为声音很小,淹没在周围的嘈杂声里没有人发现,可她们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了,侯府周围暗卫几许,个个身怀武功,更别提站在谢如琢身边的贺清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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