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贺清思如一头被抚摸得分外舒服的狮子,分外的随和,随和到连掌柜这么不会看眼色的人,也觉出了两分可爱来,是以他耐心回道:“自然是谢姑娘的。”
解决了一件大事,谢如琢牵着贺清思高高兴兴的走人,临走前也没忘记把自己辛苦挣来的二千五百两银子带走,顺便还好心提醒掌柜:“宋大小姐的首饰可别忘记给人家送去府上啊,人家出了银子的。”
掌柜连声应是,待两尊神走得差不多看不见影子了,却又抚着心口直叫唤,这不是上门去戳人家肺管子嘛。
马已经走了好远,谢如琢次次看贺清思,发现他上扬的嘴角一直都没放下来过,狐疑道:“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贺清思将她的脸压在胸前,风吹过将他的话传得格外清晰:“我在想,小屋村真是个好地方,有我喜欢的阿琢,还有很合我心意的风俗。”
谢如琢也笑了,笑得温柔又缱绻。
真是个傻子。
第二日,谢如琢在充州的晨雾中上了回永州的马车。
她的行李不算多,但也装了整整两大车,除了从永州跟过来的侍卫,贺清思另外率一队贺家军护送。
车队一行横穿过热闹的充州城,城里人头攒动,百姓认得贺家军独有的玄衣黑骑,见到长长的人马前行,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
马车的帘子撩了上去,谢如琢趴在窗沿,对上围观百姓好奇的眼光,十分大方的展颜一笑,又惹来一阵惊呼。
女子见了她的容貌,嫉妒的直咬帕子,而男子见了,则激动的欢呼不已,甚至还有人想到近前一睹芳颜,但无一例外被贺家军阻挡。
谢如琢不由得再次发出感叹:充州人民当真热情啊。
而作为充州掌权者的贺清思,原本走在马车的另一侧,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挡在了车窗的门口。
谢如琢对上他那双面无表情的脸还有略带警告的眼神,不仅不害怕,还十分挑衅的伸出半个身子,往他面前探了探,装作风流女子般搭讪:“本姑娘瞧过了城里这许多公子,还是面前这个最顺眼,敢问公子芳龄几何呀,家中可有婚配?”
她嘻嘻笑着,十分顽皮,却又异常的明媚活泼,在人前一贯端着的贺清思,忍不住伸手右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再闹,你就走不了了。”他恐吓道。
谢如琢吐了吐舌头,立马缩回了马车里,总算老实安分起来。
出了充州城,便是绵延不绝的山道,方才掩藏在热闹集市里的离愁别绪,如路边的野草一边,开始疯长。
在不知道叹了第几声气之后,海贝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道:“姑娘,要不你出去跟贺公子同乘一骑吧。”
都这种时候了,谢如琢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怀疑她的话有问题:“为什么他不能进来同我一起坐马车?”
海贝缩在角落,抱着包袱答得很诚恳:“也行,如果姑娘您不介意我坐在这儿的话。”
那倒确实是有点介意的,万一两人控制不住来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刺激场面,总不好有人在旁边看着。
见谢如琢矜持,海贝继续催促:“姑娘想去就去吧,又不是没有同乘一骑过,一回生二回熟嘛,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
谢如琢有些惆怅,她在贺家军里头的名声大概日跟矜持无缘了,想到这儿,索性破罐子破摔。
待她打开车门往后找人的时候,却发现贺清思就在门口,见她冒了个头,十分利落的将人抱到了马上,然后一挥马鞭,两人一骑甩开了身后的队伍,激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
贺清思耳力过人,早把她与海贝的对话听了去,不待她找,他便已至于眼前。
谢如琢侧坐于马上,依偎在贺清思身前,骏马飞驰,在这青山绿水间穿梭而过,好似广袤的天地间,来来回回一遭又一遭,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路狂奔一对充州的边界关隘,贺清思才停了下来。
这里是原本两人说好送行的终点。
贺清思埋头下去,谢如琢十分有默契的微扬起来,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亲得难分难舍,还未踏出充州,就已经感受到了分别的煎熬。
最后,谢如琢抵不过他的狂风暴雨,嘴唇被亲得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疼,可她犹觉不够,舔了舔嘴唇,又凑上去亲了一遍。
然而,贺家军的人都是钢铁直男,断不会有那种“给小情侣留点相会时间以诉衷肠”的觉悟,只有那种“主子走了,我们要赶紧跟上”的军令烙印。
很快,便听到了随后赶来的贺家军的马蹄声。谢如琢有些遗憾,她还能再亲一个时辰都不嫌多。
可眼下的时辰已经不早了,她得走了。
上马车之前,她忽然又折返回来,扯着贺清思的衣领,迫得他低下头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忽听她凑在他耳边道:“等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第96章 笔锋藏情
有贺家军的护送, 一路上十分安稳太平,如此这般赶路了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