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莹看他一眼。
裴绎之气笑了:“我说傅砚山为何这般嚣张,合着是同你私下见过了,按理说我只需做好驸马便行,殿下的事我也管不着,可您也不能什么都不同我说吧,我这儿一点准备都没有,若是被他看出破绽,您可别怪我。”
赵乐莹顿了一下:“他找你了?”
裴绎之斜睨她。
赵乐莹扯了一下唇角:“都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点出我们分床睡的事实而已。”裴绎之淡淡道。
赵乐莹叹了声气,将药罐塞到他手中,裴绎之不用白不用,直接剜了一坨涂身上被咬的痕迹。赵乐莹趁他涂药的功夫,将前几次的见面都说了,当听到傅砚山夜里来过他们房间时,裴绎之抽了一口冷气:“幸好我没脱光了睡的习惯。”
“……你与他同是男子,即便脱光了又如何?”赵乐莹无语,见他还要去剜药膏,立刻夺了过来,“你又不痒,浪费什么。”
裴绎之轻嗤:“小气。”
闲聊之后,营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晌,裴绎之缓缓开口:“他都挑衅到我面前了,咱们今晚是不是得吵个架啊?”
赵乐莹不语。
裴绎之叹了声气:“我可算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说罢蹙眉看向她,“你就这么纵着他?”
赵乐莹勾了一下唇角,眼底没有半点笑意:“若能让他消消气,倒也是好的。”
“……真是瞎折腾。”裴绎之随意找床褥子,在门口铺好便睡了。
赵乐莹静坐许久,最后将药膏小心封存,这才躺下歇息。
转眼便是天亮,帐篷外又一次乱糟糟的,似乎在为今日的狩猎做准备。
赵乐莹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起身后看到裴绎之还在睡,于是踢了他一下:“起来了,别等人催。”
昨日下午的狩猎只是热身,今日才是正式的日子,她与裴绎之也要一同进林子。
裴绎之不肯起:“殿下先出去吧,我等人来请了再起。”
“为何?”赵乐莹扬眉。
裴绎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哪里还有平日风流肆意的模样:“昨晚刚被殿下以前的姘头挑衅过,现在头顶还泛着绿,驸马有资格表示一下不满。”
“胡说八道。”赵乐莹拿枕头砸了他一下,挽起长发便出去了。
今日要狩猎,她一身骑装比昨日更加Jing简,勾勒出姣好的身子,头发则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上头用一根白玉簪别住,一张脸更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这样的她少了几分妩媚,多了一分天真,颜色却丝毫不减,一出营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赶紧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傅砚山沉声催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顾不上看长公主殿下了,一个个都低着头急匆匆清点家当。
反倒是傅砚山,放下手中箭筒后直接朝她走来。
赵乐莹冷淡地看他一眼:“世子爷当真是好本事,几句无凭无据的话便能引得我们夫妻反目。”
“当真是无凭无据?”傅砚山反问。
赵乐莹沉下脸不语。傅砚山唇角微浮,拿过腰间水袋拧开:“此处只有河里能洗漱,想来殿下也不愿过去,不如将就一番。”
说罢,便缓慢倾斜水袋,似乎要这样倒水给她洗漱。
赵乐莹虽不是矫情性子,却也没有当着众人面洗漱的习惯,见状正要拒绝,身后便传来裴绎之慵懒的声音:“世子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伺候殿下这事儿,由我这个驸马来做便好,就不劳驾您了。”
说着话,裴绎之便站在了赵乐莹身旁。
傅砚山嘲弄地看他一眼,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嗅到一股清凉的气味,眼神当即晦色,沉着脸离开了。
裴绎之见他一瞬变脸,一时还有些迷茫:“他怎么了?”
赵乐莹动了动鼻子,慵懒地看他一眼:“你药膏涂多了。”傅砚山给的药味道很淡,涂完之后更是极快地吸收,不会留下半点味道。偏偏这人贪便宜,昨晚涂得太厚,有一部分便留了下来。
气味也同时留下。
裴绎之思索一瞬,恍然:“原来如此。”
赵乐莹懒得理他,转身去河边洗漱一番后,大部队也要出发了。她骑上昨日的枣红高马,同裴绎之一同停在傅砚山身侧。
傅砚山半点余光都不分给她,一马鞭下去便疾驰而去。
多年未见,气性是越来越大了。
赵乐莹扬了扬唇,也不紧不慢地勒着缰绳跟了上去。
大部队浩浩汤汤,马蹄声震起鸟雀,原本安静的山林一瞬变得热闹,又因人群没入林子分散开,而重新回到安静。
赵乐莹一进山林便下了地,牵着马不紧不慢地在林中游走,裴绎之也跟在后面,只是偶尔看到不远处有兔子略过,会忍不住摸背上的箭筒。
“去玩吧,不必管我。”赵乐莹含笑看向他。
裴绎之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