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莹看他一眼:“你猜不出?”
“你们之间的事,我如何猜得出。”裴绎之这句倒是实话。从他的角度来说,当年赵乐莹将傅砚山赶走的真相,傅砚山定然是不知道的,否则今日对他也不会是这种态度,可若是不知道……
难不成傅砚山还想死灰复燃?当年被那样羞辱,他堂堂镇南王世子,当真能咽得下这口气?裴绎之想到刚才傅砚山的眼神,觉得不甚乐观。
“我觉得他很危险。”裴绎之评价。
赵乐莹不置可否,静了许久后才开口:“我与他之间的事,你就不必管了,即刻起你只需做你的驸马爷便好。”
裴绎之顿了顿,懂了。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很快便被彻底甩在后面,好在沿路有专门的小厮指引,两个人才没有迷路。
等到他们到狩猎之地时,众人已经开始安营扎寨,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帐篷,裴绎之扬了扬眉:“南疆的官员贵族,可比京都那群酒囊饭袋强多了。”
赵乐莹看了眼角落拿着木棍打闹的小孩,虽只是嬉戏,可拿木棍的手法一看便知是学过,一招一式都有理可依。她抿了抿唇,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能注意到的事,裴绎之自然也注意到了,能连几岁小儿都如此尚武,整个南疆以小窥大,简直是毫不遮掩司马昭之心。
裴绎之盯着看了片刻后,突然问旁边的人:“傅长明特意邀我们来参加狩猎,可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这些?”
“未必是傅长明。”赵乐莹说完,便找个Yin凉地儿歇息去了。
裴绎之怔了怔,皱着眉头跟了上去,远离人群后才开口:“殿下的意思是,傅砚山?”
赵乐莹不语。
裴绎之皱了皱眉:“不管是傅长明还是傅砚山,我都不太理解,如今南疆虽然愈发强大,可要与大沣一战,还未必知谁输赢……他们这么早将野心暴露,就不怕我们回去禀明皇上?”
“我们禀明了又如何,皇帝会全然信我的话?”赵乐莹反问。
裴绎之愣了一下,再看眼前空地上这么多人,却只有他们两个是外人,其余使臣一个都没来,瞬间便明白了:“……皇上知你与他的恩怨,若回去之后只有你一人回禀此事,他怕也不会相信,十之八九要当成你故意陷害。”
这道理傅砚山知道,他知道,赵乐莹自然也知道,所以傅砚山请他们来,便是有恃无恐,料定了他们即便见识了南疆的实力,也不敢胡乱说话。
赵乐莹见他已经反应过来,便没有再过多解释,而是抬眸安静地看向不远处的某人。他今日一身干练骑装,勾勒出修长魁梧的身形,此刻挽了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南疆的盛夏太阳不是很烈,空气却又chao又闷,他刚开始干活,额上便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后背衣衫颜色也有些深了,显然是被汗水浸透。他却不在意这些,胡乱擦了一把脸后,便继续干活,而他身旁那些人,也如他一样行事不拘小节,不是露着胳膊便是挽着裤腿。
“粗俗。”京都来的裴少爷很是看不上,一扭头却看到赵乐莹正盯着傅砚山的方向看,他愣了一下,好奇,“好看?”
“嗯。”赵乐莹心不在焉。
裴绎之扬眉:“哪里好看?”
“很白。”赵乐莹回答。
……傅砚山白吗?裴绎之迟疑,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灵光一闪,视线默默从傅砚山身上,转到了他旁边的小侍卫身上。
嗯,那露出的一截胳膊是挺白的,一张脸热得更是白里透红,说不出的嫩。
裴绎之无言片刻,没忍住笑了起来。
傅砚山一回头,便看到裴绎之愉悦的唇角,他沉默一瞬,拿着水袋朝二人走去。
裴绎之见他过来,立刻皱起眉头,在他即将靠近时挡在了赵乐莹身前:“你来做什么?”
傅砚山无视他,将水袋递给赵乐莹:“喝水。”
“不用,我们自己带了水袋。”裴绎之冷冰冰拒绝,将敌意表现在脸上。
傅砚山继续当他是空气,只是静静递着水袋。赵乐莹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将水袋接过,裴绎之的脸色顿时极差。
傅砚山看都不看一眼,扭头便走了。
“殿下,我这次戏如何?”裴绎之还黑着脸,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戏过了。”好歹也是昔日的京都第一才子,妒也该妒得文雅些,方才的模样太小家子气了。
裴绎之一听便知她在不满什么,不由得好笑地叹了声气:“殿下,你当真是不了解男人。”
赵乐莹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帐篷很快全部搭好,周围撒上防蚊虫毒蛇的草药粉之后,赵乐莹便直接进去歇着了。裴绎之对狩猎不感兴趣,也跟着她到帐篷里坐下。
下午时傅砚山带着众人去了山里,怜春等女眷则留下生火做饭,而赵乐莹和裴绎之作为南疆最尊贵的客人,理所当然地留在帐篷里歇息,一直到晚上傅砚山等人满载而归,他们才从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