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坐稳了。”傅砚山说罢,又一马鞭挥舞下去。
赵乐莹在马上晃得头发都散了,最后心一横彻底钻进他的怀中。当柔软的身子完全贴紧了胸膛,傅砚山唇角的嘲弄僵了一瞬,抓着马绳的手也忍不住逐渐僵紧。
赵乐莹只觉得速度稍微慢了些,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马儿跑了许久,突然猛地停了下来,下一瞬赵乐莹便听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她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只兔子被利箭插在了树上。
傅砚山翻身下马,赵乐莹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半晌才勉强下马。
傅砚山拿着兔子过来,找了片空地开始扒皮,赵乐莹看着血淋淋的画面胃里一阵恶心,最后别开脸到一旁摘了些草叶,过来喂给骏马吃。
傅砚山一抬头,就看到一人一马恬静的画面,他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想起什么后怅然逐渐被晦色替代,等到赵乐莹看过来时,他已经将所有情绪都藏好。
赵乐莹抿了抿唇,喂完马就到一旁坐下了,偏偏傅砚山还来招她,拎着剥完皮的兔子来找她:“去拿水袋。”
“……在马上挂着,你别过来行吗?”赵乐莹刻意不去看剥皮的兔子,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傅砚山蹙眉上前一步:“我自己没办法洗,你帮我浇水。”
“不要!”赵乐莹拒绝。
傅砚山眼神一冷,正要转身离开,她便突然冲到树旁吐了起来。他下意识要跟过去,赵乐莹却厉声开口:“别过来!”
傅砚山一顿,终于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当即将兔子扔了:“你何时连兔子都怕了?”
“我不怕兔子,我怕……血。”赵乐莹艰难开口。自从老管家在血泊中离世,她便落下了这个毛病。
傅砚山不知,只是眼神逐渐严厉:“我在时,你不怕。”
“……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赵乐莹吐完,自己去取了水袋,漱口之后好了许多,这才将水袋丢给傅砚山,“你自己处理。”
傅砚山面无表情,沉默地将血和皮毛全部遮盖,到处理兔rou的时候,他突然停顿:“烤兔rou能吃吗?”
“能。”
“……”
半个时辰后,傅砚山将烤得外焦里嫩的兔rou递给她,赵乐莹看着整只的兔子犹豫一下,没有接。傅砚山扫了她一眼,沉着脸撕下一小块rou,赵乐莹这才接过去。
似乎要下雨了,这会儿天色比之前Yin沉许多,赵乐莹尝了一口只撒了粗盐的兔rou,觉得果然没有厨子Jing心烹饪的好吃,于是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傅砚山将剩下的兔子解决完,又将她咬过的兔rou拿走继续吃。赵乐莹欲言又止,但见他已经吃了,便看了眼山林上空:“我们该回去了。”
“还未猎到野物,不急。”傅砚山全部吃完,拧开水袋净手。
赵乐莹抿唇:“但要下雨了。”
“无妨。”傅砚山还是拒绝。
赵乐莹闻言,只当他有信心在下雨之前离开山林,便也没有再劝,然而半个时辰后当大雨倾盆,她才后悔莫及。
两人一马冲进山洞时,身上已经淋shi了。
薄衫又chao又凉地贴在身上,赵乐莹难受得直皱眉头:“你不是说无妨?”
“淋点雨,无妨。”傅砚山淡淡道。
赵乐莹:“……”
或许是她无言的表情太明显,傅砚山最后还是做了补救——
将山洞里的干柴都捡了过来,然后点了一个篝火堆。
“……天儿不冷。”赵乐莹提醒。
傅砚山平静地看向她:“衣裳脱了。”
赵乐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要给自己烤衣服。
干柴燃烧发出哔剥的爆裂声,整个山洞都被烤得热腾腾的,赵乐莹身上的衣裳虽然shi粘,可额上却已经出了汗,又凉又热的滋味很不好受。
许久,她到底将衣裳一件件脱下,最后只剩里衣时犹豫了。她是受宫廷规矩教养出的女子,即便活得再荒唐跳脱,也从未在外头这般脱过衣裳。
傅砚山见她不动了,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将她的衣裳用干柴挑在火堆旁后,便将自己身上的shi衣脱下,最后露着Jing壮的上身,只穿一条亵裤坐在火堆旁,明灭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衬得他五官愈发成熟冷硬。
赵乐莹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视线又缓缓往下滑,便看到了他心口上的那一道疤。
是她亲自给他的伤疤。
“殿下不如靠近点看。”他突然开口。
赵乐莹硬生生压下苦涩,将视线别开后淡淡开口:“我没看。”
傅砚山唇角勾起短促的笑意,想到什么后又冷了下来,只是静静垂着眼眸烤衣物。
外面还下着雨,山洞里却因为这团火闷热闷热的,赵乐莹身上的里衣chaoshi冰凉,额头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正当她忍受煎熬时,一件被烤得干燥的外衣兜头罩了下来,她陷入一片黑暗的同时,也嗅到了只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