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是养得熟,是我家老朱把它们打服了。”狼说到底是社会动物,你比它们强,你打它们打得狠,它们自然服气。
过去家家条件不好,过年的时候互相之间就免了叨扰,如今家家日子过得有了起色,许多“烦”人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比如大年三十去朱有财家里过年,朱逸群和大丽给大爷和大娘一人包了二十块钱的红包,拎了两只鸡、两只肘子、两袋子槽子糕、两瓶罐头。
本以为这样就够了,谁知朱家的兄弟竟然给媛媛备了红包,钱虽不多,一块钱的红包哄孩子开心的,媛媛的小胖手攥着一叠的红包,笑得开心极了。
但朱逸群和大丽就显得有些被动了,红包这东西没有只进不出的,大丽借着上厕所跑回家取了二十多张一块钱的新钞,这才把这一关渡过去。
等到了初二回娘家的时候,不敢不准备红包了,马宏生给媛媛拿红包的时候,他们两口子把预备好的红包送了出去,马宏波和马玉珍就比较惨了,这两没结婚却当了姑姑和叔叔,只出不进。
“妈,我二哥怎么没回来?”家里少了一个“吃亏”的人,马玉珍觉得有点“亏”。
“你二嫂反应大得很,吃啥吐啥,我没让她回来。”葛凤芝说道。
“是啊,过年回不回来都是形势,孩子最要紧。”马占山也这么说。
说起来王佳除了结婚的时候来办过婚礼,还没在靠山屯露过面呢。
马玉珍冷笑了一声,“她该不会觉得回来尴尬吧。”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爸妈,“你们就是太老实,当时我要在那里……”
“你厉害,你能干,你能把你二嫂的妈气出心脏病来。”大丽掐了一把马玉珍,“都是一家人,吵来吵去的,吵赢了又能咋地?”
“吵赢了我能出气啊。”马玉珍笑嘻嘻地说道,“再说了,鬼跟他们是一家人,王佳她妈就是一个家庭妇女,还爱装有文化,唠三句话就漏馅儿。”
马玉珍因为在市里读书,马宏习找她在家里吃过几次饭,跟王佳的家里人接触过几回,对她家人更熟悉。
“知道她就是一个家庭妇女,你还跟她一样的啊?”大丽又推了她一把。
“家庭妇女咋了?我就是家庭妇女。”葛凤芝不爱听这四个字。
“行了,大过年的你们三个绊什么嘴啊,你看人家桂兰一声儿不吱。”马占山阻止自己家的三个女人掐架。
丁桂兰笑了笑,“没事儿,我乐意听我妈说话。”
“桂兰,你今个儿怎么没回横道沟子?”
“去年我回去的时候我大嫂二嫂跟我三妹都没回去,人凑不齐,今年我们订好了,初三聚。”丁桂兰笑呵地说道。
她干活手脚麻利,干净利索,偏偏在煮饭上没啥天赋,这回在婆家呆得久些,葛凤芝手把手的教她,还是教不好,这回过年做饭,她就干些洗洗切切的活打下手。
玉珍更加的“笨”,被葛凤芝打发去洗碗,今天这一桌子的菜是葛凤芝跟大丽做的。
大丽在家实际不咋做饭,跟着朱逸群这个厨子学了些窍门而已,接手了不太费工夫的炖肘子之类的活。
朱逸群本来想在厨房帮忙,把马占山拉着去打麻将了,今个儿三缺一,三里面还有马宏波这个时刻想要跑的。
马玉珍凑到大丽跟前,“姐,过完年我也去南方。”
“你去南方干嘛?”马玉珍毕业之后直接分配进了机关,“你班不要了?”
“我要班干嘛啊?我一个学计算机的,整个大院就十台电脑,一天天的啥事儿没有,我快成打字员了,再呆下去我就废了。”
她同学里面的男生,大部分都学以致用了,还有些深造了,她这个女生被人“好心”分配到了清闲的地方,整个人都废了。
她跟大丽没说实话,她说的南方是更“远”的地方。
玉珍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姑姑!啥是托福啊!”媛媛拿着本书晃悠到了外屋地。
“托福就是让媛媛有福呗。”马玉珍愣了一下,笑呵地说道。
大丽可不是媛媛,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媛媛拿的那本书里没啥中国字儿。
脑子转了一下,狠狠打了马玉珍一下,把她拽到了外头,“你个虎丫头,你要出国?”
“出国现在又不是啥新鲜事儿,真以为外国水深火热啊?”马玉珍直接承认了,“我也就是考一考看。我学的这一科在国内呆着就废了,除了一些科研单位没有发光发热的地方!我又不想当打字员!”
“你咋这么野呢?你事儿要是被爸妈知道了,信不信爸把你的腿打断?”马占山是个绝对的老根本,他是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出国的,在他眼里出国已经约等于要“叛国”了。
“姐,这事儿你可得替我瞒着。”
“你能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啊?”
“能瞒多久瞒多久!反正我户口也不在家,等爸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跑出多老远了。”
“跑